这年头, 市场上的新鲜物事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外汇商店里多的是没见过的好东西。
蒋芸拿出来的这牛乳粉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喝过的人都知道,就连鼻涕挂在脸上甩的小屁孩都知道喝完这种乳粉之后不喝别的,大人们就都是傻子?
这种牛乳粉蒋芸收了九块钱一袋,同样是比外汇商店略便宜一点的价格,她本以为这三个妇女只会一人要一两袋,哪知道其中两个妇女都是七袋八袋的拿,另外一个妇女直接把她剩下的牛乳粉给包圆了。
蒋芸这才意识到,这年头的城里人其实口袋里已经不怎么缺钱了, 尤其是那些双职工家庭, 夫妻俩都能赚钱,花钱的地方却不算多,大家口袋里有富余。
送走这三个妇女, 蒋芸再次蹲了下去。
她在板栗树林里蹲了一上午, 时不时就会有人鬼鬼祟祟地走进板栗树林, 有些人要的东西是粗粮,比如红薯玉米这些,蒋芸的避难所里也没种植多少, 卖完之后她便没再接应这些买粗粮的人,但是那些想买细粮的人,蒋芸是一个都没漏下。
她避难所里种植的细粮多啊, 大米小米白面,多到仓库都要塞满了,可不得出一批?
蒋芸感觉自个儿就像是打地鼠游戏里面的那个地鼠,一会儿蹲下去一会儿站起来,要不是练魔改版的军用格斗术把腿给练出来了, 她蹲这么一上午,这两条腿得废掉。
不过战绩也是相当丰富的,她卖了这么一上午,比之前在木器厂那边卖的总和还要高。
蒋芸算了算自己身上的钱和票,加上白川给她寄过来的,手头差不多有六千块了。
在成为万元户的道路上,她才走了一半出头,还得继续努力。
就在蒋芸犹豫要不要留下来继续卖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避难所地形模型上有几个红点正在朝她靠拢,那几个红点都是与她在这板栗树林里待了一上午的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干什么的。
这些人突然朝她围过来,难道是想打劫她?
是因为她卖的太多,妨碍了这些人的生意吗?
蒋芸心思赚了一圈,拎上摆在面前的筐,直接闪身进了避难所。
还是不见为好,见了难免会露出什么马脚。
从板栗树林出来,蒋芸在县城内找了一个没人的胡同里出来,又往木器厂家属区去了一趟,她这回没打算卖多少东西,卖个几十一百都行。
她没想到的是,她才在木器厂家属楼去露了脸,就被她涉足黑市的第一个大客户‘二梅’给撞见了。
二梅正挎着个篮子急匆匆地往外走,猛地一下就看到一张蜡黄的脸,她往蒋芸背后一看,看到了熟悉的筐,就好像是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亲人一样。
碍于路上还有别的婆娘在闲聊,二梅压下心中的喜色,喊了一声,“表哥,你来了?我姑这是让你给我送啥来了?”
蒋芸一愣,想到家属区那个‘我亲戚’的梗,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我妈说下了那么大的雨,怕你在城里买不到粮食,让我给你送点上来。”
二梅放下心来,心里的焦躁被蒋芸这话给三两下就抹平了,“哎呀,还是我姑疼我。快到家里去!”
蒋芸跟着二梅上了楼。
一进家门,二梅脸上的笑意就没了,“小哥,你咋才来啊!你这回都有啥?还有鸡蛋吗?我家里的祖宗因为饭里没鸡蛋,都搞绝食抗议,快愁死我了!”
“有有有有有有,我拿了三十斤的鸡蛋,你要多少?”蒋芸笑呵呵地问。
她避难所里存的鸡蛋有六百多斤,上午在板栗树林买了五百斤出头,只剩下一百斤不到了,这会儿在木器厂家属区转悠一圈,要是卖不完的话,再去县人民一样旁边的黑市走走,绝对不愁卖。
二梅问,“还是原来的价格吗?”
蒋芸没好气地说,“想啥好事呢?外面的价格都涨上天了,你还让我按原来的价格卖?你把我当傻子啊!一斤比副食品店的价格便宜一毛钱,不要讲价了,这是最低价,我这些东西真不愁卖,想压价是不可能的。”
二梅:“……”
这人怎么这样做生意啊,她还没开口压价呢,就把话给说死了。
“三十斤我要不了,我家吃不完,放都能放坏。你等我一下,我问问对门去。对了,你还有啥,一并拿出来。粗粮细粮都有吧……”
蒋芸摇头,“细粮有,粗粮没。现在大家粮食不够吃,都是拿细粮换粗粮的,细粮反倒不受待见了。”
粗粮她是一把都没剩下
二梅想了想,说,“细粮就细粮吧,我家那祖宗难伺候,只吃白面,不然就又哭又闹。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喊人去。”
二梅去敲对门的门,蒋芸就借着筐的掩护从避难所里往外掏东西。
白面和大米各掏出二十斤来,两壶十斤重的菜籽油,再加上三十斤鸡蛋,摆在面前好大一堆。
蒋芸觉得自己背着的那筐不像是能塞下这么多东西的,就又把那两壶十斤重的菜籽油收了起来。
粮食拎着沉,但很压分量,一筐背个四五十斤的粮食外加三十斤鸡蛋,硬塞是能塞得下的。
二梅很快就把蒋芸之前见过的那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