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做了决定之后, 蒋芸便去找了白敏。
她想把这将来几天可能会下大雨的消息稍微给白敏透露一下,至于原因嘛, 需要演一场。
“白敏,你要去县城吗?”蒋芸揉着脖子进了西屋。
白敏脸耷拉着,“这马上就要秋收了,哪有时间去县城?等秋收完再去吧。”
啧,这就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吗?
蒋芸道:“你不去就算了,我喊着蒋忠去。这几天我全身都有点不舒服,估计是要变天了,上回这么难受还是好多年前, 我得喊蒋忠陪我去买点东西, 不知道这天会变成啥样?”
白敏那耷拉着的脸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啥?你说要变天?”她好像听人说过,有些身子不好的人, 变天前会特别难受。
难道蒋芸的身子也不好?
瞧着蒋芸那力壮如牛的样子, 也不像是身子不好的啊……
白敏说, “你不是懂医术么?给自己扎几针不就行了?”
蒋芸一噎,“要是扎几针能治好,我还会这么难受?我这个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受天气影响,等天气变好就没事了。”
“上回我这么难受的时候,足足下了半个月的连阴雨, 这回比上回还要难受不少,我怕真要下雨。得赶紧进县城去买点东西,不然到时候被雨困住出不了门,手头却没什么东西,还不得抓瞎?”
“不和你扯了, 我回去给自己扎几针,看能不能缓解。明儿个下午我同生产队长请假进县城,你要去就一起,你要不去就算了,我喊着蒋忠一起去。”
白敏觉得蒋芸不是那中会撒谎的人,再说,蒋芸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好心过来提醒,她要是还坚持不去,那是不是多少都有点不识好歹了?
“我去!你说的话,我自然相信,我喊上令泰岳一起。对了,要喊上张春华其它知青么?”白敏觉得蒋芸和其它知青的关系不算近,但也没什么太大的矛盾,决定还是问一下蒋芸的意见。
蒋芸道:“你去同他们说一声吧,要去就去,不去拉倒。”
白敏去了女知青那屋,蒋芸站在男知青那屋门口把蒋忠和马武都喊了出来,说了自己打算去县城屯点东西的事,问蒋忠愿不愿意去?
蒋忠满口答应,他爸妈已经给他寄了钱和票过来,他正打算去买东西呢!只是生产队长通知秋收,他打算推迟几天再去县城,可眼下自家堂姐喊他,他就不推迟了。
马武想了想,也决定去一趟,他觉得蒋芸不会无缘无故提醒他们这个。
“行,你们去问问其它人,要是打算一起去的话,明天一块儿同白队长说。咱请一下午,第二天正常上工,不能拖了大家的后腿。”
不是所有人都和马武一样,马武与蒋忠转述了蒋芸说的话,其它男知青都没一个痛快答应下来的。
蒋忠见状,也不强求,“行,大家都有顾虑,那就留着秋收吧,说不定真是我姐感觉错了呢。”
女知青那屋也是同样的情况,倒是张春华这回聪明了,她一听是蒋芸感觉天气不太对,要去县城买点物资,立马就答应下来。
跟着聪明人走,自己能吃什么亏?张春华这会儿已经端正了态度。
再说,她也没有傻透,蒋芸要去县城屯物资,她跟着去买,又不是买蒋芸的东西,她能亏个啥?
就算蒋芸的感觉不准,那也只是把这些迟早得花的钱给提前花出去,换回来的物资捏在手里,她又不会亏。
可万一蒋芸的感觉是准的,她没听蒋芸的,没屯物资,到时候真面对弹尽粮绝的日子,不得哭瞎?
张春华同白敏说,“敏敏,咱俩一块儿请假,我也去,可我有点怕白队长……”任谁整天都被白大栓当成反面典型来批评,心里都会怕。
白敏诧异的是,赵桃桃这回居然也要跟上,其它女知青却是都没吭声。
不是所有人都和张春华与蒋忠那样,下乡之后还有家里帮衬着,好些女知青手头的钱和票就那么点儿,花出去一点就少一点,底子也跟着薄一点,日子过得心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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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百姓眼中,秋收是一等一的大事。
等秋收的号角一吹响,没有人偷懒的,都没到早晨上工的时间,地头就已经有不少人在干活儿了。
辛辛苦苦劳作一年,盼的不就是秋收之后分钱分肉分粮?
眼看胜利在望,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等到了上工的时间,白大栓又拎着他那个已经被敲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破锣来了,他扯着大嗓门喊,“前两天县里给开了个会,说是有专家预测,今年秋收前后可能会有大暴雨,我来通知一下大家。”
他这么一喊,正在点头抄着镰刀干活儿的村民就慌了。
粮食还在地头呢!
这要是真下一场大暴雨,把粮食都烂进地里,这一年不就等于是白干了?
秋收分不到粮食,这个东西该咋过?来年春天到夏收之前又该咋过?
青黄不接的日子可最是难熬啊!
白大栓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这边,特意停顿了一下,道:“不过大家也没害怕,根据专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