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桂花的惨叫声把两个按着白敏的婆娘吓了一跳,更让她们害怕的是蒋芸瞪着她俩的眼神。
“还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把你俩的胳膊也拧断!”
那两个婆娘脸色一白,连滚带爬地就往后跑。
蒋芸把白敏扶了起来,张春华赶紧凑过来,拿着手绢给白敏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蒋芸又看向令泰岳那边,不久前还按着令泰岳打的那几个男的顿时就和触电一样站了起来,蒋芸可是能打死野猪的人,他们中的谁能比野猪更皮实?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报报报报报警了!”
蒋芸耸耸肩,“去报吧,我们也去县知青点报!已经是新社会了,到底是怎样的土匪窝子,才能养出这样的泼妇刁民来?伟人都提倡说婚姻自由,你们却强迫知青嫁给你们,也不看看自己那三个大字不识的模样,你们也配!”
蒋芸很少骂人,所以村里人不知道她嘴里骂出来的话有多么难听。
那叫一个骂人诛心!
耿桂花的妹子耿槐花,也就是白玉蛋的亲小姨站在距离蒋芸十米开外的地方,叉腰怒骂,“放屁!明明是白知青已经答应了,她现在却要反悔!她要是没答应,我们咋就不说是别的知青,就单单说她?”
“哦?白敏答应了?她可有留下什么信物给你们?有没有写的条子?要是真的白纸黑字地写那儿了,你们接着闹,我绝对不管!要是白敏没答应,是你们下套了,那就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白敏长得算是好看的,被你们扯着头发这么一打,脸肿了,头发还被揪下好几绺来,身上有没有什么内伤还得我看过再说,她受的伤,你们都得赔!不赔就去坐牢,你们搞封建那一套,强迫良家知青嫁给扶不上墙的烂泥青年!”
“迫害知识青年,公然违背伟人对于婚姻的倡议,你们等着牢底坐穿吧!”
白·扶不上墙·烂泥·玉蛋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一口一个黑帽子,蒋芸趴趴趴就给耿桂花全家人扣了上去。
管它这黑帽子能不能扣成功,先说出来吓一吓这一家子的胆气再说。
白敏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捂着脸直哭,她是过来讲道理的,没想到之前还和眉善目的耿桂花突然就变了脸,根本不讲道理还动手打人。
她本来就没有耿桂花力气大,耿桂花还不要脸地喊了帮手,她的脸算是被踩进白家庄的泥里了。
蒋芸看了一眼满脸淤青的令泰岳,再看看披头散发的白敏,厉声问耿槐花,“证据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白敏答应要嫁给白玉蛋了?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耿槐花气得跳脚,“你们这些知青就是仗着自己读过书就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明明是你们自己说的答应的,现在又要证据!你们说的话咋留证据?你们就是故意糊弄人还哄骗我们庄稼人!”
“我呸!我只要脑子没病就不可能嫁到乡下来!”
“蒋知青不就嫁了?”
“你拿白玉蛋和白川比?白玉蛋连白川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白玉蛋要是有白川的一半,我今天就嫁!”
两边人眼看着骂出了真火气,只是碍于蒋芸这个行走的核弹在旁边站着不好正面掐架,只能一口唾沫一口唾沫地互喷!
蒋芸眯了眯眼,她自认为对白敏还是有一定理解的,白敏心高气傲,连令泰岳这种普通中有些许优秀特质的知识青年她都不一定能看上,更别提白玉蛋了。
关于这件事,蒋芸心里已经给下了个定义——白敏多半是被耿桂花给下套了。
而耿桂花想的就是携村里的悠悠众口来逼迫白敏,就算白敏不想嫁也得嫁!
她环视一圈儿,看到耿桂花墙根外又一颗老枣树,便朝着那老枣树走过去,站在老枣树跟前的人赶紧退散开来。
“我想起来了,桂花婶子当初答应我说把门口这棵树送给我烧柴来着!桂花婶子,谢谢你啊,刚刚是我不对,我现在就帮你把胳膊接上。”
用力捏在耿桂花的肩膀与胳膊上,喀吧三下,耿桂花终于能哭出声了,刚刚那钻心的痛直接痛到她失声。
下一秒,耿桂花就看到蒋云一巴掌拍在了那颗老枣树上。
老枣树一阵颤动。
众人见老枣树没什么变化,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以为蒋芸会一巴掌拍断老枣树呢,那蒋芸可真是惹不起了。
就在众人以为蒋芸只是个力气稍大一点的普通人的时候,蒋芸一连在那颗老枣树上拍了二十几下,一棵种了三十多年的老枣树轰然倒下,断裂开来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碎末。
正在哭嚎着说知青们欺负人的耿桂花好像是被眼前这一幕给掐住了脖子,丁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