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华激动万分地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 原本预想中的痛哭流涕感天动地等催人泪下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她妈在电话那头的表现实在是出乎张春华的意料。
“春华啊,你说的是真的吗?可别遇到个江湖骗子。咱在城里都没遇到能治好这问题的医生,你在乡下能遇到?可别被人骗了还数钱!”
张春华一噎, 反问道:“妈, 你这是不相信我么?我是你闺女, 我还能害你?”
张母沉默了片刻, 就在张春华打算再追问几句的时候,她改了话头,“哎呀, 春华, 妈不是不信你, 妈就是觉得你涉世未深, 没什么社会经验, 很容易上当受骗。”
“咱这毛病,之前看过多少医生了?中医西医都看了, 药吃了, 偏方也没少吃,可哪个管用?妈早就泄气了,说不定这压根就不是病, 是体质问题呢!”
“春华, 既然你说你遇到了这个好医生,那你就先治着,等你治好了, 妈再同你姨表姐说,不然万一治不好,你表姐不是得白跑一趟?人家还以为咱们是诓她们呢!”
张母说的这话合情合理, 任谁来了都挑不出点错误来,可张春华依旧十分受伤。
她哭了一路,边哭边同白敏倒苦水,“敏敏,你说我妈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相信我?要是蒋芸不靠谱,我会打电话同她说吗?她这就是对我的不信任!”
“我本来也不信蒋芸的,可她一下子就看出我是天生体寒的问题了,之前找了好多医生,只有那几个医术和口碑都特别好的老中医才能说出这个原因来……蒋芸的医术肯定厉害,我妈怎么就不信呢?”
白敏满脑门的黑线,反问张春华,“你一开始不也不相信蒋芸吗?”
“不信是人之常情,要是随便来个人一说就信了,那是傻子。”
“等你被蒋芸治好了,有你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你再同你-妈说蒋芸的医术好,这才有说服力。”
“你说这才多大点事,你怎么还哭上了?快别哭了,再哭我都要听烦了。”
道理大家都懂,可有几个人是完全讲道理的?
尤其是在这情绪上头的时候。
直到趴在了白敏的炕上,张春华还在抹眼泪。
蒋芸准备好银针,按照医疗模块给出的指引,一针一针扎了进去。
所有针都扎好之后,她按照医疗模块的要求施展了最后一个操作——手掌轻拂过所有的针尾。
细若纤毫的银针被这么一拂,就好像是被风吹过的草原,每一根银针都以一种奇异的韵律颤动了起来。
这种韵律并非整齐划一,而是各有各的节奏。
白敏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此起彼伏的银针表现出来的震颤方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朝着一个角度拂了一遍银针,这些银针就会东倒西歪地乱颤。
这不科学!
而张春华的反应就大多了,她还拼命忍着,额头上的汗珠却一粒一粒地渗了出来。
张春华紧咬着牙根问蒋芸,“蒋芸,这,这,这,我为啥感觉被针扎过的地方烧得慌?”
蒋芸坐在一旁,从白敏跟前的小盆里抓了一把瓜子磕着,说,“感觉烧得慌就对了,我给你扎针的这种手法,叫烧山火。你想想山火烧起来的样子,是不是火势一阵强来一阵弱?这种针法最适合你这种寒气入体的情况了。”
“你忍着些,会越来越热的。想要治好你身上的病,这只是个开始。”
张春华:“……”
她听着蒋芸的描述就觉得腿软。
什么叫会越来越热的?
什么叫这只是个开始?
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哪怕是骗人也行啊!
蒋芸顿了一下,继续解释说,“你的问题得分为两步来,一步是把体内的寒气化掉,你这会儿发出来的汗就是寒湿的一种。第二步则是把你体内自身的阳气生发机能激发出来。你先天阳气不足,就算激发出自身的阳气生发机能,依旧需要时时服用一些进补增益的食物和药物,后面只要补益做的好,就不用担心寒疾复发的问题。”
她解释的这段时间里,张春华感觉身上的皮肉都要熟了,她牙花子都在抖,“敏,敏敏,你,你帮我看一下,我背上是不是着火了?我怎么,怎么感觉悲伤的皮都烧烧烧烧烧,烧焦了!”
白敏掀开张春华的衣衫看了一眼,疑惑地说,“没有啊,就是出了点汗,看着和之前没什么变化。”
张春华这才稍稍放了点心。
不就是忍一会儿吗?
她能忍。
忍到头晕目眩,张春华实在忍不下去了,她见蒋芸嗑瓜子嗑得香,用手背虚虚擦了一下汗,眼巴巴地,“我这还得扎多久?得扎几次啊……”
“山火烧七次,一次烧三刻钟。然后就是吃药,三天吃一次,一次吃七粒。一直吃到立冬停药。等来年开春了,接着吃,七天吃一次,一次吃三粒。这样长期服用下去。自己数着日子,吃够七年,就可以停了。”
张春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苦瓜色。
“七年啊……这得七年才能治好?”
“嗯,不过烧完七次山火之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