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二梅和李香草老太太这儿赚到了四十六块钱以及一沓各式各样的票据,蒋芸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刚走到另外一栋楼前,她没走几步,就被楼门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拽了进去。
“啊!!!!”
一个老太太气急败坏地捂住她的嘴,“你个大老爷们,啊什么啊!咋比娘们还能嚎?我问你,你手头是不是有粮食?”
蒋芸瞬间冷静下来,背后冒了一层冷汗,装傻充楞道:“啊?您说啥?我手头咋可能会有粮食,粮食是多么精贵的东西啊,我是过来走亲戚的,给我亲戚送了点儿山货。”
“信你个鬼!现在家家都缺东西,谁舍得送?我在这木器厂小区住了十多年,咋就没见别人家有过你这个蜡黄脸吊角眼的亲戚来串门?”
“小伙子,你别怕,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呸,我不是什么坏人!”
“我就是想说,你要是能弄到些什么补品,下回来了先别找那周二梅和李老太太,她们那栋楼里没好人,都舍不得给钱!你直接来找我,我就在这栋楼的一层住着,一零二,你记住了没?八号楼一零二!”
“我儿子腿断了,他媳妇跟人跑了,留下一个两岁的娃。甭管是我儿子还是他崽儿,都需要营养品。甭管是牛乳粉还是麦乳精,我都要。你有多少给弄多少来,我绝对不少你一分钱!”
蒋芸听这老太太叭叭叭说了一堆,她手头虽然没有奶粉,但有存储起来的好几吨牛奶,避难所里还养着三头奶牛,产出来的牛奶甭管是做奶粉还是做奶酪、奶糖,都能供应不少,便答应了下来。
“行,婶儿,该怎么称呼?我给你盯着,八号楼一零二,我下回手头捣腾到就给你拿过来。”
老太太又补了一句,“有精细粮也拿过来看看,还有枣子、核桃这些营养品,只要是营养的,我都要。”
蒋芸想到了自己云厨杀猪后留下的那么多猪骨头,通常情况下猪骨头是拿来磨成粉拌进鸡饲料里喂鸡的,不过她养的鸡吃不了那么多的私聊,所以猪骨头一直都有剩余,当下是一个把那些猪骨头变现的好时机。
“婶儿,你要大棒骨不?上头肉虽然没剩下多少,但都是新鲜的。你可以用来熬大骨头汤给你儿子喝,小孩喝了大骨头汤也长个儿。还有大骨头敲碎了之后里面的骨髓,也是上等的营养品,你要不要?你要是要的话,我回头给你拿一些过来。”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看起来是有点心动,问道:“多少钱一斤?
蒋芸略一斟酌,那些骨头上的肉何止是有点少?在云厨那出神入化的抠搜下,几乎是半点儿肉都没留下,实在不好意思多要钱,她尝试着开出一个价,“三毛一斤,不要票。”
“三毛?有点贵了,两毛吧。”老太太想,就算蒋芸不舍得直接砍掉一毛,那她最多再给出五分钱,不能再多了。
蒋芸却没再还价,“得,就两毛吧,反正上面的肉也不多。明天吧,天亮前我背个二三十斤的大骨头过来,奶粉要是能凑手的话,我也拿上。到时候我敲门,婶儿你记得开门。”
老太太满口答应。
蒋芸赶紧开溜,她拿着手头的钱和票往赶海县的百货商店——八仙楼走了一趟,挑着这个年代特别有特色,且她避难所里也没有更好替代品的东西买了些,又从自己避难所里掏了一些细粮出来,这才往白家庄走。
至于粮食和蔬菜,她一点都没买,因为粮食的品质不如她避难所里屯着的,蔬菜的品相不如她避难所里新长的,她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她打算攒一攒手头的东西,过阵子干一票大的,看能不能搞一张自行车票,买一辆自行车来骑。
虽然有星河避难所代步根本不觉得累,可万一需要同别人一起出门呢?明面上不能用星河避难所代步的时候,她就只能委屈自己的两条腿来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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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背着满满一大筐东西回到院子里时,门还锁着,她打开门锁进去,往西屋看了一眼,白敏还没回来,再去东边那间屋子看了一下。
原本心中还没怎么感觉到的惆怅突然就汹涌澎湃地翻腾起来。
人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怎么才认识了这么几天,就开始牵肠挂肚了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想想她和白川那尴尬到抠脚的见面,一见钟情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见色起意。
蒋芸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放进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又把堂屋和东边那间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进了避难所里,反正避难所的空间大得很。
与其留着给别人分了糟蹋,还不如留下来,说不定哪天白川怀念的时候,还能拿出来看看。
把东西收进避难所可不费什么力气,蒋芸从那两间屋子出来回到西屋时,那两间屋子除了挪不走的炕和灶火之外,余下的东西都没了,空空荡荡到好似被洗劫了一般。
面对着空空荡荡的屋子,蒋芸自然没有怀念的想法了。
她把从县城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到柜子里面,又从避难所里倒腾了一些粮食出来,放进了专门拿来装粮食的米缸里。
忙活完这些,白敏回来了,背上背着肩上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