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让我们有请学生代表,周司惟。”
这句话一出,纪筝明显感觉到身后计科院的男生沸腾起来,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大家好,我是周司惟。”
清淡的嗓音通过音响传播到每一个角落,唤醒即将昏昏欲睡的同学们。
纪筝仰起头,看向主席台的方向,可惜距离太遥远,她没办法看清周司惟的表情。
不过也能想象到,他眉眼应该是没有多大喜怒的,气质却莫名令人折服。
“很荣幸成为学生代表发言,在此首先感谢学生会全体同学的辛勤付出,得以让运动会完美地如期开幕。”
“其次,感谢所有同学志愿者的积极参与并提供支持,为运动员们提供良好的后勤支持。”
周司惟的声调不高,反而有一丝内敛,但他吐字很清晰,每句话都清晰落地,像一面风中飘扬的旗帜,引领人信服。
“最后,各位参赛的运动员们,希望大家全力以赴,未到最后一刻,输赢永远不定。”
他顿了一下,声音微扬,力道仿佛掷地有声:
“即便绝路之处,也愿诸位势如破竹。”
最后一句话音落地,台下有男生大喊了一声“好!”,随即掌声雷鸣,操场上和逐渐凌空的太阳一起变得热闹起来。
方才几位领导发言的时候,都没这待遇。
纪筝收回自己亮晶晶的目光,在响起的高昂音乐中,终于能放下举到手酸的牌子。
她揉着手腕,回到休息区。
休息区坐满了礼仪队的人,女生们叽叽喳喳讨论着周司惟,脸上都闪着或兴奋或害羞的光。
藏在心底的爱慕,往往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但对方已经耀眼到,即便你把这份喜欢说出口,也不会引来促狭和八卦,反而是认同。
纪筝觉得,如果自己拿个大喇叭在操场喊自己喜欢周司惟,恐怕十个女生,九个都点头赞同说自己也是。
因为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她弯腰在周围椅子上找那件衣服,耳朵不由自主竖起听那些三五成群的讨论,心底还是划过一丝微妙的酸意。
她像一个藏宝家,既希望自己的审美得到认可,又不希望别人过分觊觎自己的宝物。
可周司惟甚至还不是她的呢,她的酸涩甚至毫无立场。
纪筝找得心不在焉,忽然被人从背后拽了一下裙子,童然急匆匆的大嗓门:“怎么不接电话啊筝。”
肩角差点被拉掉,纪筝连忙抬手去拉回来:“然然!我这是裙子,你小心点拽。”
“这这这,”童然挠挠头:“我一时没注意,差点害你走光。”
“我手机在那边包里,”纪筝扫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那件衣服:“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找你,你那青梅竹马的哥哥来了,”童然一指:“喏,正找你呢,说你电话没人接,被我碰上了。”
“清川哥,他怎么来了?”
“我怎么知道,”童然抹了一把汗:“你快去吧。”
比赛刚开始,离她上台颁奖还有一段时间,纪筝拿上自己的手机,给林清川打了电话,按照他说的方向去找他。
林清川今天穿得休闲,敞开的夹克前,挂着墨镜和微型相机。
他笑吟吟的,把相机取景框举到她跟前:“刚才给你拍了几张照片,还满意吗?”
“你拍了照。”纪筝讶异道,低头凑过去看,照片里的人举着偌大的牌子,眼被太阳刺得睁不开,毫无美感可言。
“就……还挺好的吧。”她咽了下口水。
林清川收回相机:“中午几点结束,带你去吃饭?”
“我——”纪筝刚张口,旁边忽然一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把她视线拉了过去。
几步之遥外,周司惟单手抄兜站着,不咸不淡道:“我的外套呢。”
“你的外套,”纪筝想起自己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住嘴,先对林清川说“清川哥,我这结束可能得很晚,你别在这儿等着了。我中午和同学一起吃饭。”
林清川皱皱眉,想说什么,又被眼前的少女快速堵住:“我先去帮我同学找衣服无了,清川哥再见。”
她说完,一手轻提起及地的长裙,小步向那边的青年走去。
——第三次了。
林清川拇指和食指合拢摩挲,眯眼看向那个人。
他视力很好,轻而易举看到了对方胸前铭牌上的字:
周司惟。
目光上移,林清川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青年有上等砚墨雕琢出来一样的眉眼,视线并不像其他未经社会的大学生一样有紧张的怯场和自得,平静得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两道凝睇在空中相接。
不消言语,出于男人间的直觉,三次见面,他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纪筝走到他身边,仰头跟他说着什么,侧脸耳根处悄悄泛红。
林清川摩挲指腹的力道加重。
“对不起啊周司惟,”纪筝不好意思地说:“我上台前把你衣服放在休息棚底下的,刚才找不知道为什么没找到。我待会儿回去再找找,你放心,如果丢了我一定赔你。”
周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