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谢谢你们了,在这吃了晚饭再走,我现在就做。”林向美真心实意地说。
沈卫山往窗户那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不了,我们得走了,还要赶回安吉。”他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
林向美又说:“赶时间的话,我就做个胡萝卜丁蛋炒饭?很快的,耽误不了你们多少时间。”
林向光也跟着热情挽留:“沈大哥,白大哥,你们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沈卫山坚持,拿起呢子大衣穿上,看着林向美说:“你出来下,我有话和你说。”
见他执意要走,林向美也不能硬拽,从炕上拿起自己的军大衣穿好:“行,我送送你们。”
沈卫山挥手和几个孩子告别,阻止了他们的相送,转身出门。
司机已经先一步出来发动了车子,沈卫山打开副驾驶车门对他说:“你开到前面等我。”
“是,首长。”司机发动车子,开出了院外,又往前开了一段。
沈卫山把手插在呢子大衣口袋,看着林向美,神情有些严肃:“陪我走走。”
林向美对他突然变换的态度有些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两个人穿过空荡荡的院子,出了院门,走上大路。
沈卫山沉默地走着,好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
林向美忍不住抬头看他,就见他神色冷峻,又恢复成了前几回见面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
这人这个样子,感觉怪吓人的。林向美脚下不自知地放慢速度,落后了半步。
沈卫山察觉,转头看她:“怕我?”
林向美露出一个甜甜的假笑:“没有,沈同志这么好的人,我怎么会怕你呢。”
沈卫山把头转回去,看着前面:“向美,你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哪?榆树村吗?”林向美疑惑地问,没留意到他又开始喊她向美了。
“……”沈卫山沉默了一会儿:“嗯。”
林向美点头:“想,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也没个工作,离开这也没办法活,以后吧,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带着弟弟妹妹离开。”
在村子里住,赚钱太不方便,不适合久待。
沈卫山:“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我帮你留意一下。”
林向美心思一动,眼睛一亮。对啊,沈卫山人脉广,如果他出面的话,肯定比她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容易得多。
“沈同志,我不挑的。”林向美说。只要先走出榆树村,到镇上,或县里先找个落脚的地,回头她自己就能想办法。
沈卫山停下脚步,看着她:“行,回头我打听打听。”
林向美抬头看他,眼睛弯弯的:“谢谢你,沈同志。”
沈卫山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向光大了,只有一铺炕,你让他带着望星睡炕梢,你带着甜甜睡炕头。”
林向美眨巴眨巴眼睛:“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睡的啊。”
看着林向美大大咧咧的样子,沈卫山默了默才说:“那个长条桌子,就摆在炕中间吧,别挪它。”
“啊,那不摆在那嘛。”林向美点头说。
看着沈卫山微微蹙起的眉头,她突然之间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意思:“啊,啊,知道了!”
他应该是想说,向光是男孩子,现在长大了,又是青春期,哪怕是亲姐弟之间也要避讳一些。
林向美如果是土生土长的人,也许会觉得沈卫山思想复杂想多了。
但她是新时代长大的人,明白这个道理,也赞成。育儿专家不都说了嘛,不管男孩女孩,要尽早和父母分床分房睡。
主要是她这刚来没几天,注意力都在解决填饱肚子,穿暖衣服这些基本生存需求上了。还没来得及上升到精神层面。
再说她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看十四岁的林向光,那就是个小屁孩,压根没多想。
不过现在沈卫山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妥来。
虽然是亲弟弟,但毕竟也是半大小伙子了。
现在是冬天还好,夏天就更不方便了。不光是向光,望星也七岁了,一天比一天大。
不过现在家里就那么一间屋子,一铺炕,也是没办法的事。
哦,原来之前沈卫山说他们家缺个床,是这个意思。林向美后知后觉。
知道沈卫山是好意,林向美说:“沈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注意的。那工作上的事,就麻烦你帮忙多留意一下,如果能去县里或镇上上班,到时候我就想办法租个两间的房子。”
见林向美终于开了窍,沈卫山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行,有信了我就告诉你。”
林向美双手合十晃了晃:“太谢谢了。”
“向美,”沈卫山看着林向美,喊了声。
可喊完她名字,又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行了,回去吧。”
说完转身,大步走到停在前面的车旁,拉开副驾驶门上了车。
看着扬长而去的吉普车,林向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沈卫山,怎么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
刚才他喊她向美,好像是有什么话跟她说吧,可怎么又不说了?
目送车子走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