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手抬起脚,本来想踩在宁相哲的脸上,彻底击碎他的自尊。
略一犹豫,他蹲下身子,在宁相哲的耳畔说道:“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和废物有什么差别。就你这样子,口袋里没有半毛钱,拿什么给安心幸福,你拿什么爱安心。有点自知自明吧。兄弟,难道你忍心让你喜欢的女孩跟着你吃苦?”
“别不服气。社会就是这样的现实。大丈夫何患无妻,等你有钱有势的时候,多好的女人都能排着队任你挑。”
“别再打搅我表妹了。我想你肯定也愿意看着她幸福。只要你愿意心甘情愿的退出,对你和安心的事守口如瓶,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只要你开口,我赵俊生一定帮你。如果——你不听话,把你和安心的事说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等着下半辈子坐一辈子轮椅。”
“听明白了吗?”
“张风,走。”
赵俊生带着张风扬长而去,临走,抛下一句:“真的像只狗。”
宁相哲绝对相信赵俊生有胆子让他下半辈子坐轮椅。前世,赵俊生因为抢劫伤人,被警方围捕,拒捕过程中中弹身亡。前世,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啊。
宁相哲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净鼻子里流出的血迹,到了一家公用电话前,拨通了杨武的电话:“杨武,出来。东城大酒店。”
杨武是宁相哲的高中同学。两人都是高考落榜生。杨武高中毕业之后,跟随亲戚去深圳混了一年,回来之后说,都他X过的什么日子,把人当狗一样的使唤,想骂就骂,天天上十几个小时班,下班就想睡觉,睡醒就上班。去他X的,老子再也不去了。
杨武宁愿在家里跟着宁相哲瞎混也再不出去打工。两人混着混着就21了。
二十分钟后,杨武踩着辆自行车找到了路边的宁相哲。
“他X的,谁干的?”杨武看着宁相哲脸上的淤青问。
“没事。带钱了吗?”宁相哲转过脸,不想让杨武看到他眼圈泛红的样子。
“带了。还是笔巨款,有二十块。”
“我想喝酒。不醉不归那种。”
“上车。”杨武豪气的喝道。
宁相哲跳上杨武的车后座,杨武蹬着他的座架向着江边骑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江畔。
杨武把自行车停在江堤下的人行道上,两人去了街边的小超市,拿了10瓶本地啤酒,一共十五元。
十瓶啤酒,装了两个塑料袋子。
江堤下,停着一辆三轮车。车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车上的小喇叭不停的喊着:下岗牌卤鸡蛋,五毛钱一个……
杨武过去买了五块钱的卤鸡蛋和煮花生,宁相哲对中年小贩说:“多给个鸡蛋呗。”
中年人爽快的说:“好,今天才开张,送你们一个卤鸡蛋。”
杨武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够吃了。”
宁相哲忽然想起来,杨武的父母也是下岗职工。他懂这个群体的艰辛。
两人从中午喝到下午,宁相哲喝得酩酊大醉。他倒在杨武的大腿上,睡了过去。
时不时,宁相哲会大呼一声:赚钱,老子要赚很多钱。
宁相哲睡到夜深,酒劲散去一些。杨武唤醒他,用自行车把他驼回了自己家。
听到杨武回来,杨爸叹口气:“不知道整天在外面瞎跑什么。我听说明天开发区那边,有一家饼干厂招工。据说是广东来的企业。应该不收押金的,你明天一早去看看。这么大个人,天天游手好闲的像怎么回事。”
“行,爸,我知道了。”杨武知道父母不易,从不顶撞他们。
早上七点钟,杨武就被父亲叫醒,催促他去找工作。
杨武叫醒宁相哲:“找工作去,去不?”
“找什么工作?”宁相哲翻了个身,继续睡。
“行,你睡吧。我找工作去了。睡好了,自己回家。”杨武起床洗漱去了。
杨武换好衣服,对父亲说:“爸,时不时去看看宁相哲,他昨晚喝得有点多。”
杨武爸爸朝儿子房间看了一眼,一脸的嫌弃,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杨武爸爸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和宁相哲这种人搅在一起。都是些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家伙。要是只是游手好闲就算了,二十出头的人了,还时不时在外面和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这钱拿着。以备不时之用。”杨武爸爸递过去三十块钱。
杨武默默接过钱,出了门,推着自行车要走。
宁相哲在后面喊:“杨武,等下我。找工作,一起。”说着返身去洗漱了。
宁相哲常在杨武家留宿,杨武爸妈为他备了一套洗漱用品。
擦干净脸,宁相哲跳上杨武的车后座:“走,出发。今天上哪找工作?”
“我爸说开发区新开了一家饼干厂,正在招工。”
“饼干厂?食品厂干净啊,女孩肯定多。杨武,你得抓紧机会找个女朋友了。”
“滚,老子是赚钱的。”
九点的时候,两人找到了那家饼干厂。是一家新开的厂子,厂房全新,显得很是气派。1998年,樱城的很多老企业破产的破产,倒闭的倒闭,经常能看到有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