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既不激烈,也毫无观赏性的打斗。
因为全程都是穆伟才在追,楚摘星在躲,就像老鼠戏猫一般。而且无论穆伟才使出多么凶猛的攻击,楚摘星总是能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完成闪避。
久而久之,比赛就失去了悬念与新鲜感,擂台下都有几个预备弟子看这场游斗看得快睡着了。
即便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斤两,知道自己不是这二人中任何一人的对手,真遇到了还是直接投降来得方便。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产生无聊的情绪。
原以为这两人狠话放得那么响,这一定会是一场精彩绝伦,可供参考学习的龙虎斗,没想到全程都在绕着擂台转圈圈。把一场对抗赛硬生生变成了一场耐力赛。
要不是师兄师姐们当面,都有人想现场开盘,赌是穆伟才先耗尽力气追不下去,还是楚摘星没有力气继续逃下去了。
实在是太无聊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聚在小楼上居高临下往下看的徐延和一众正式弟子就是如此。
他们都看得出穆伟才这只猫的水平不低,足不沾尘,进击如飞,掌风凌厉,时不时还能形成气爆之音。
但楚摘星这只老鼠的水平明显要更高出一截。面对穆伟才如此凶猛的攻势,楚摘星每次都能险之又险地躲过。这完全不能用运气好能解释,只能称作艺高人胆大。
当然,对于楚摘星这个当事人来说,她更愿意用两个字来形容现在的感受——好玩。穆伟才实力强于祝余,她玩起来也就更带劲。
徐延的耳朵一直竖着,听身后的师弟师妹们在说些什么。
“穆师弟掌风和步法都不弱,手足二十四经至少贯通十五条了吧,像我在他那个年纪也只才贯通十条左右的经脉。当真是后生可畏,一代新人胜旧人啊。”这是某个年纪稍长的观战弟子发出的感慨。
“我看最少得有十八条,你看他刚才那个膝撞,快有半丈高了,想要到这个高度,足部非得贯通十条经脉不可。”
“说得有理。穆师弟委实不错啊,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能贯通这么多条经脉,不是灵根出众就是毅力过人,倒是个好苗子。”
不过这句话夸人的话却少有人附和,甚至有人当场反驳:“好苗子?我看不见得。这人实力虽佳,品行却劣,尚未正式入门就欺凌其他弟子,还扬言要取人性命。此等人,怎能称为好苗子,有才无德的危险品还差不多。”
还有人在嘀咕:“长老们是绝不会为这么个天资尚可的弟子搭上一份因果的,最少也得有楚师妹这样的天赋,长老们才舍得花时间去□□心性。”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讨论楚摘星呢?不是没有关注度,而是因为对楚摘星有兴趣的通通陷于赌局不能自拔。
自从楚摘星和穆伟才一交上手,他们就看出了此局胜败已定。深深叹服孟师姐的眼光之余,也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眼光。
宗门之内严禁博戏,但现在是在下界,能管事的师兄师姐也不在,玩一玩也没什么所谓。所以早早就有人开好了盘,连徐延也被拉下了水,“被迫”与民同乐起来。
不过他们之中修为最差的都是练气中期,窥破胜败对他们来说毫无难度。
所以玩的也就更高端一些。有赌楚摘星多少招之内能赢的,也有赌楚摘星多少时间之内能解决穆伟才的,更狠一点的甚至在赌穆伟才会伤得有多重,楚摘星究竟贯通了多少条经脉。
这时候就有人说道:“快看快看,第二注香燃尽了。楚师妹这也太能耗了吧,我看穆师弟都快没劲了,难不成真想把人耗死在擂台上?”
“算盘你快让我看看,有几个人压了招数超过三百招,时间超过两炷香的?”
被人叫做算盘的庄家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修士,此时正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赌桌上:“别看了,拢共就两注,还全是徐师兄下的。”
见状有人笑道:“算盘,不就两注吗,那么在意做什么,我们这些人可是全输给你了。”
被称作算盘的女子怒道:“你懂什么,这两注都是一赔二十的,从你们那赚的也就刚够赔。”
“这不是没输嘛。”
“开盘当庄家,没赚就是输。”算盘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又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趴赌桌上了。
算盘的人缘似乎相当不错,又有人调侃道:“算盘你别伤心地那么早啊,万一楚师妹心情好,躲过三炷香,你这庄家不就通杀了吗?”
算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然后徐延就向下扬声说道:“楚师妹,你玩够了没有,接下来别人还得打呢。”
楚摘星闻言猛地加速,一个滑步飞快撤出了穆伟长掌风笼罩的范围,很是遗憾的说道道:“那好吧,不玩了。”
反正穆伟长的招式路数她已经给摸了个七七八八,陈茹教她的那一套步法也融会贯通了,也的确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必要。真是可惜了小胖子这么出色的一个陪练,只能以后找到机会再玩了。
于是她站定,头一次不闪不避,迎上了穆伟长闪烁着凶光的双眸。抱拳于腰间,左脚向左迈步成弓步状,在穆伟长掌风快要扫到她面庞的时候,猛地一低头,避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