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坐下,握住了江月的手腕,江月拿着石子的手微微一顿,转过头看他。
阳光下,西薄雨的眼神很复杂,似乎又从一尊神明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
江月心里一痛,垂着眼帘说道:“没有,只是心里难受,又突然觉得很不了解你,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知道你将来要背负着什么,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
西薄雨笑了一下:“你知道相睢吗?”
“怎么突然提起他?”
“我七岁那年觉得很孤单,就想要一个玩伴。”
“他们找来了很多小孩子,相睢就是其中一个。”
“那后来呢?”
“因为相睢最活泼,所以我把相睢留下了,后来相睢那小子哭的很惨,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他说这里的生活太寂寞了,比南极企鹅的老家还要冷。”
“他很想家,想他爷爷的大老虎,想他父亲做的饭,还有他的哥哥。”
西薄雨有些怅然地看着湖面:“我就让人把他送走了,他们又给我找玩伴,从孤儿院里找了一个孤儿。”
“这个孤儿和你成为好朋友了吗?”
西薄雨摇头。
“没有,他不喜欢接近我,因为我确实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不活泼,不爱闹,也不爱笑。 ”
“我隐隐明白了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不会有人愿意待在我身边。”
“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朝夕相伴形影不离的朋友。”
江月抿嘴看着他。
西薄雨说道:“所以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有你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
江月抱住了他。
西薄雨趴在她的肩膀上,抬手揉了一下江月的脑袋。
江月抱的很紧,声音闷闷的:“这一次下潜探查让我陪你一起去吧,那里太危险了。”
“你知道的,我很少认真做什么事,但是一旦认真起来,谁都不能阻止我。”
西薄雨抱着她,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江月正心中酸涩,突然一阵剧痛从她后颈处传来,她眼前一黑,趴在西薄雨的肩膀上晕了过去。
【哟】
【还真是感人至深呢】
【换了具壳子就弱成这样】
【真是令虫发笑】
江月的眼皮动了动,从旋转的黑暗中挣扎着,花费了巨大的力气才将眼皮掀开一条缝。
眩晕中,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落地窗的香槟色重工窗帘拉开一条缝,露出里面那层白色的轻纱窗帘。
隔着一层轻纱,窗外的粉色花海像极了粉色的迷雾。
江月伸手把纱帘拨开,露出一张黏在落地窗上的蛛网。
一只五彩斑斓的小蜘蛛盘踞在蛛网正中心,在下午两点的光线中发出诡异的磷光。
江月抬手揉了一下酸痛的后脖颈,盯着蜘蛛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虫既可以在那里又可以在这里】
【我们不受躯壳的限制】
【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可以让你身边所有的虫子都变成我】
江月冷冷说道:“谢谢,我不需要。”
【真是令虫伤心】
【就这么被拒绝了呢】
“还有,海莉欧那颗长生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哎呀】
【被你发现了】
【当然是我啊】
【应用心理学真的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