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施舍给它们的佳肴。
“没想到……这里也有【调序者】。”
他自言自语着,蹲下身去,冷冷地和马奥对视。
“名字。”
“马、马奥……”
马奥心如死灰,他自知自己绝对无法在二十多头地趋种的口下逃生,更无法在面前这个怪物的眼皮子底下活着离去。
面前的人绝不是阿瑞尔,而是长相相同的某个“他者”!
“很好,马奥,我是FK002,你可以叫我威廉·配第。”他露出一个难看地微笑,像是玩弄小老鼠的恶虎,“告诉我,马奥,阿瑞尔是谁?”
威廉·配第?
马奥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名,但这也再次证明,眼前的人并不是他见过的年轻侯爵。
他捂着腹部的贯穿伤,恐惧地说道:“是……是这里的一位侯爵,他和您长得一模一样……”
“是吗。”威廉眯起眼睛,毫不意外,“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7月15号。”马奥这辈子都会记得那个日期。
威廉点点头,把手放在马奥的肩膀处——
二十三年了,他居然还在重复这个毫无意义的计划。
威廉笑着,左手挑起马奥伤口外的一截合金纤维:“你快要死了。你想死吗?”
“不!不不不威廉老爷!我不想死……”马奥连连摇头,刚要继续恳求,却被威廉抬手打断了。
“那我尊重你的选择。”威廉站起身,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表情。
他看着马奥,看着自己的臣子,口中的每个字都是那样郑重严肃:“我也不会允许你死去。马奥,你是被神明选中的人,是比进化者更为高贵的存在,是这个旧世界的无上调序者——我赐予你永生的权柄,但……凡是觊觎神明权能的,都要献上绝对的虔诚。”
马奥迷茫地看着威廉,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是诗吗?还是一出戏剧的台词?
调序者?那是什么?
永生?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钯脑,神经细胞也会自然凋亡,怎么可能永生?
“直视我!”
威廉突然怒吼一声,狂风便猛地高涨,更为粗糙的雪花笼罩了这片荒原。
气温骤降到零下三十度左右,极寒让马奥体内流出的白色血液迅速凝固,他惊恐地盯着面前的怪物,意识到这片地区的反常天气,和这个怪物有分不开的联系。
地趋种同样被怒吼声威吓住,它们趴在地面上,身躯抖如筛糠,以此证明它们绝无挑战“王”的僭越之举。
威廉盯着马奥的眸子,冷声问道:“是向我献上你的忠诚,还是死在这里?”
马奥颤抖着,呼吸和心跳瞬间停止,某个东西在他的体内“发芽”了——
“请让我成为您的仆人吧,威廉老爷……”他低下头,把恐惧和忠诚一并献上。
“不,你不会是我的仆人。”
威廉满意地走近,手掌贴附在马奥的脑后,身体表面忽然涌现出一层纯黑的角质。
“我们都会是降序者,为这个该死的世界,画上早该有的句号。”
随着宣判,蠕虫般的角质钻破了马奥的合金颅骨,在接触到液态脑桥的瞬间融化成黑水。
马奥突然挺直了身体,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钯脑,切断了他和独立终端的联系。
钯脑内的依莫忒纯度开始飙升,大脑的结构被重铸,随后衍生出灰质和白质。
神经、脊髓、骨骼、肌肉,乃至于内脏,那些最原始的组织在他体内不断增生。
义体被新生的组织分割,随后被排出体外。
黑色的角质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和合金组成了一个黑色的“茧”。
“扑通、扑通……”
沉闷有力的心跳忽然响动,威廉看着面前的巨茧,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论见证多少次,都会为奇迹而赞叹啊……”
他低声说着,加大了临辐射病毒的密度,或者说另一种形态的依莫忒能源的纯度。
漫天的风雪似乎是茧的温床,在这没有任何生物能安然生存的贫瘠严酷之地,一个生命却悄然蜕变。
风雪肆虐了将近十二个小时,地趋种的身影再次被积雪埋没,而茧不断颤动着,都落了雪尘。
一截手臂忽然撕开了巨茧,红色的血液顺着破口涌出,染红了脚下的白雪。
男人撕开茧,虚脱地跪在地上,却止不住地狂笑——
从未体验过的力量在血管中翻涌,隐隐间,他理解了那天阿瑞尔所使用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这是……人类的躯体?
感受不到被辐射侵蚀的恶心感,冰冷的空气恰如其分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得以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是何等不可思议。
降序者……永生……
威廉解下风衣,轻轻披在马奥身上:“恭喜你,马奥,从此之后,即便是宇宙魔方的蠢货,也无法欺侮你了。”
马奥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激动地高举双手,想要抓住雪花——
无法理解,但……这种能够掌控一切的感觉是什么回事!
哈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