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大街小巷洋溢着欢乐的气氛,连永安养老院内外也挂上了大红灯笼。一个只穿一件薄毛衣的女人,指挥着两个年轻小伙子贴对联挂中国结,一群老人颤颤巍巍站在门口。
又是一年新年到,过了新年,这些老人的年纪又增大一点,他们距离死亡一更近了一分,所以很多人是不打算过节的。偏偏永安养老院的院长,也就是那个满脸喜气的女人芬姐是一个喜欢热闹,而且特别注重仪式感的人。这群老人年老体衰,儿女将他们扔到养老院以后一年半载不来看望一次,没了儿女撑腰傍身,老人们只有忍气吞声吃哑巴亏的份儿。
幸亏,芬姐平时带他们不薄。好吃好喝供养着,隔三差五还会带老人们上街放风。老人和芬姐之间存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们之间既是客户与服务人员的关系,也像相依为命的朋友。
“小芬啊,你记不记得几个月前从咱们这儿搬走的胡大爷?说好的,以后常和我们联系,可是老胡回家以后就没音信了。电话也不打,微信也不发。他们有没有和你联系过?”一个老人试图从芬姐这儿打探一些小道消息。
“大爷,你们一起在养老院住了好几年,关系那么好,他都没联络过,我那时总逼着他吃药,胡大爷恐怕已经恨死我了,怎么可能主动联系我呢?”
“小芬啊,那你记不记得从在咱们养老院住过一阵儿的那个小姑娘,丽丽,也不知道她的病怎么样了?那样年轻可爱的一个孩子,真是可惜了。”
小芬有些不耐烦的笑了笑,敷衍到,“人家姐姐不是把她领出去了吗?存在我这儿的钱也花完了,那姑娘之前可没少给我添麻烦,忘了她犯病的时候追着你们几个打的样子了?老大爷,您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来看你吧,就别为人家瞎操心了。”ωωw.cascoo.net
芬姐满意的看着中国结点了点头,一甩手进门去了。大爷忍不住和朋友们发牢骚,“这个小芬,年龄比
。咱们小这么多,让她给我做女儿也不为过,可是大家都在他的手底下讨生活,尊称一句芬姐。我儿子每个月的生活费按时打到账上,什么时候缺过她?只问两句朋友的情况,就被没鼻子带脸阴阳怪气儿一痛。丽丽走的时候应该留下她的联系方式的,我们一把老骨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丽丽还那么小,有大把日子能过呢,听说她家条件不好,我手头有点积蓄,若是能给她治病也好。过了这个年,我能不能熬过这个新年?可说不准啊!”
老人长叹一口气,望着远处灰暗的山林忍不住悲从中来。丽丽第一天来到养老院时,老人们还以为是谁的小孙女来看望爷爷的。丽丽不知眼前这些老弱病残是以后的室友,笑嘻嘻走在前面。人影一晃,后面又跑出一个和丽丽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来,只是那个小女孩儿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永安养老院主要收治无儿女照顾或丧失部分自理能力的老人,芬姐脑子灵活,又是个财迷。只照顾老人能赚到什么钱?老人的儿女虽然不能主动尽孝道,但他们却都不是好惹的主,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老人在养老院里出了半点差错,芬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花钱请专业的护工又是不小的开销。
芬姐动起了歪脑筋,招收了一批发育不全或者有精神疾病的年轻人。安排他们做一些打扫卫生发饭,整理餐具的活儿,这样芬姐就可以收着这些孩子父母送来的寄养费,同时又可以省去请清洁工的费用。
在丽丽来之前,永安养老院里有两个小儿麻痹症病人和一个抑郁症患者,可以说小小的养老院里卧虎藏龙。
得知丽丽也要住到这里,老人们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一是养老院地处偏僻。往好了说,,空气清新,便于老人们养老,往坏了说想靠自己从这里走出去困难重重。二是丽丽还未成年,而且还生着病,让这么小的孩子干活,实在有些丧
。心病狂。更何况、丽丽的爸妈本就经济状况不好,他们给丽丽交了一大笔托管费用,芬姐这黑心钱赚的实在过分。
丽丽的爸妈和姐姐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将丽丽交到了芬姐手里,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良知,没有安排丽丽做重活累活,只是偶尔让她做一点手工。看起来,芬姐和丽丽的关系不错。
直到那天,丽丽第一次发病抓花了芬姐的脸。女人着急的让几名护工控制住丽丽的手脚,将她捆绑在床上强行灌药。那天丽丽的哭喊声冲破房门,听得所有老人都心里一惊。但芬姐说,丽丽的爸妈叮嘱过,孩子犯病的时候一定要及时给她吃药,同时为了避免丽丽伤人不得不将其控制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养老院里都是些年迈多病的老人,丽丽如果失手伤人,责任可就大了。
虽然,不知芬姐用了什么方法,但第二天丽丽确实恢复如常,只是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面对老人们也不复往日活泼。看着孩子身上的伤痕,老人们都很心疼,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老人的人生之路已经临近末尾,这个时候亲眼见到一个花季女孩如此屈辱的生活,对他们,对丽丽都是一种折磨。
得知丽莉的病情如此凶险,老人们更加疼爱她,将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孙女一样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