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村道上的路灯还没有亮起,依稀能够看到远方树林在山丘上投下的灰色影子。一个调皮的孩子追着一只皮球在小路上蹦蹦跳跳。
“小二,你又跑到哪里野去了?赶紧给我回来洗手吃饭。”女人扯着嗓子喊道。调皮的孩童,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慢悠悠的拍着球,时不时抓一把路边的野草,摘一朵野花。平时只需要五六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磨磨蹭蹭走了十几分钟。等他来到家门口才发现情况不对,奶奶怒目圆睁,手上的扫把已经举了起来,眼看就要落到他的小屁股蛋上。
“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孩子飞快的做了一个鬼脸,一扭身,居然从女人的胳肢窝底下钻了进去,他直接跑向厨房,不管不顾,掀开锅盖,在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上抓了一下。
“你这孩子糟蹋粮食,让你回来吃饭,不是让你给我捣乱的。”女人有些着急的追进厨房,一把扯住孩子的衣领,不由分说对着孩子的屁股就是两脚。锅盖落在地上,沾了灰尘,那只馒头上出现了两个黑黑的手印。女人顾不上哄哭闹的孩子,有些心疼的将准备将那只馒头先拿出来。
她的手艺虽算不上全村最好,可是蒸馒头这方面却从来都没输给过谁。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作品,可是现在却被调皮的小孙子给毁了。
“妈呀,你手上沾了啥东西?”女人看清馒头上黑褐色痕迹之后,连忙按住小孙子查看情况。“在外面疯跑,把手跌破了,都不知道你是傻子还是呆子。如果你再这么不听话,就让你爸妈把你给接回去。”
村庄里面多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年轻人们一年到头,在外面赚钱忙生计,还有孩子和年老的父母相依为命,小孩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时不时就会磕碰。虽然儿子和儿媳从来没有怪罪过她,但是孩子的奶奶还是忍不住要骂这个调皮鬼几句。
“什么时候把你这
。手都摔断了,你才会老实。摔疼了都不知道喊。”女人不由分说,三下两下,扒掉了孩子身上的背心,短裤,按住泥鳅一样的孩子,将他的双手还有沾满泥巴的小腿,洗了个干干净净。
望着盆里混合着泥沙的一盆血水,女人再看看孩子身上光滑细腻的皮肤有些奇怪,如果这些血迹不是小孩儿受伤留下的,那会是什么呢?“你刚才跑到哪里去玩了?”
“皮球,我的皮球还在道上呢。”小孩刚才被奶奶吼了几句,吓得他连球都忘了拿,此时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要什么皮球,赶紧给我坐在这儿,小心我一会儿打你。”虽然嘴上埋怨,但是女人还是出门帮孙子找皮球。小孩儿最难哄,几十块钱买的新玩具,玩几次就不愿意再玩了,难得这个皮球是他最喜欢的玩具,要是找不见,恐怕孙子今天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
天色越来越晚,女人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一道光柱在草丛间扫来扫去,那只蓝白相间的皮球就掉在草丛中。
“看我不打你。”女人嘴上嘟囔着,当她将皮球拿出来看到球上新鲜的血迹时。她差点将球和手机一起扔出去,顺着光路一看,小路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虽然一些足迹已经被破坏,但是很明显能够看出血迹滴滴答答洒了一路。
好奇心驱使着女人顺着血迹的方向一路向前,最终在村东头第二户人家门前停住。两扇黑漆大门四敞大开,在门口还有一摊边缘已应该喝的血迹。cascoo.net
这是?女人闭着眼睛,仔细想了一会儿。她记得大概半个月前这个加班进来,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那个女人,小的那个打扮的十分干净漂亮。女人说,他的儿子和儿媳在这附近的一个工厂找了份工作,小孙子没人照顾,于是把他也接了过来。儿媳和儿子一个月放三天假,那时一家人就会团聚,平时则由她自己带孩子。
女人与村中大多数女人的境况差不
。多,都是为儿女付出了大半辈子,还要替他们善后的角色。因此,女人很快和村里人都熟络起来。
站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记起了这个人的名字,刘素香。他家的那个小孙子名叫孙乐乐。平时大家会称刘素香为乐乐奶奶,毕竟有了孩子,孙子以后这个女人的名字就不再重要了,她会变成谁的妻子谁的妈妈,就很少有人再提起她还是个少女时的名字。
“素香,你怎么了?”女人看到门口的那滩血迹,也觉得心里打怵,平时杀鸡宰羊的事情也做不少。这么大的出血量,恐怕不是一般动物能留下来的。
屋子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女人喊了好几声,也没见素香,回个话。就在这时,两个拿着农具的邻居从女人的身后经过,三人都觉得,刘素香家里恐怕出了事,互相壮胆走近了院落。女人之前曾带着孙子来刘素香家做过客,所以及熟悉小院的布局,靠西边的厢房里面堆放着一些农具以及房东家的杂物。三间小瓦房靠东的这一间是刘素香住的屋子,靠西的那一间则是儿子儿媳的房间。
虽然这对年轻人不常回家,但是刘素香还是将房间的十分整齐干净,保证儿子儿媳回来时可以直接入住。平时,刘素香带着孙子在东面这间屋,吃饭睡觉玩耍,院子里散落着乐乐的玩具枪,小汽车,还有一袋儿开封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