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大胡子手脚并用，朝着楼上爬，大声喊道。只听楼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没一会儿声音停歇，姚明轩冲上去一看，只见阁楼中横七竖八倒着很多桌椅板凳，还有一些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纸张，一台小型的打印机正在工作。

小王有些哭笑不得。“你说说你跑什么呀？你们干的也是正经买卖。见到警察就跑，是怎么回事？”

“我这儿哪算是什么正经买卖呀？我们这个出版社。其实有的时候也会做一些投机倒把的生意。现在这年月正经的大杂志社都快活不下去了，纸质书都快被淘汰了，又笨重又费钱，而且还不环保，没多少人有时间看一本书，所以我们只能想点旁门左道。有些些老师、领导等等，特别喜欢鼓吹自己的文化修养，所以委托我们将自己的著作编辑成书，我们这个出版社只能靠着这种方式才能维持基本的生计。”

“你们警察突然上门，抓了我也就算了，其他的年轻人都是不打工的，人家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至于这么斩草除根吗？”

“谁管你出版诗集的事了？你下来咱俩好好聊聊。”小王和大胡子俩人拉拉扯扯在椅子上坐定。

大胡子还是臊眉搭眼的样子，说起被他保护的员工，倒是有几分义薄云天的架势。

“问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其他人没有半点关系。”

“谁问你这个了？你们杂志社里有没有一个叫于晓红的主编或者责编？他之前负责的项目都有哪些？麻烦你找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吧。在”

“你要找于晓红？”大胡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姚明轩。

“没错，就是于晓红。”

“我就是于晓红。”

这下子换姚明轩和小王震惊了，眼前这个五大三粗活像李逵的男人，居然有这么女气的一个名字。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个大老爷们，怎么叫小红呢？”

“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算命先生说要取一个女孩的名

。字才能骗过阎王爷，否则我小命休矣，我爹妈心疼我，所以特意给我取了叫小红。大胡子有些娇羞，唯恐小王和姚明轩不信，从抽屉里拿出身份证。

看清证件上的真实姓名之后，小王和姚明轩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笑笑吧！每次。我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他们俩他们的反应都和你们一样。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虽然长大以后我也想过破除封建迷信，改个名字，可是想到这是爹妈对我的一份爱。而且这名字倒是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困扰，你看我长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娘，所以小红也就小红吧。用了大半辈子，名字突然改掉，也挺不舒服的。”

“你们今天算是找对人了，我这个人啊！虽说干的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工作，但是工作态度非常端正，每一份经我的手发出去的文稿都要经过至少三遍的校对和修改。不过也因为我太过严苛，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让我负责他们的诗集文集。我的电脑里有一个文档，里面放的都是审核，确定之后出版的东西。”

“是最终文稿吗？”小王问道。

“不止有文稿。每一份正式出版的诗集，我都会扫描成电子件保存起来。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这个风雨飘摇的新月出版社就有倒闭了，到时候再出去找工作，我也得拿出点实际的成绩来，否则简历上不好看。”

于晓红倒是还挺有居安思危的意识，现在就考虑到失业之后的事情了。

诗集和文集略有不同，但是新月出版社出版模板都是差不多的。为了丰富可看性，一般会在页码下划线处，附赠一些简短的流行小段子。文章中也会出现一些简笔插图，还有脑筋急转弯和幽默问答等等。

姚明轩他们虽然手中拿到的是文章的残片，但是根据具体词汇以及排版进行搜索，很快，就找到了相应的文章。

“这是一位退休工人写的自传，整本书一共才十万字，这位老先生从年轻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文言文，所以他的

。自传讲求语句精炼，记录人生中发生的大事。”

“这种客户，是我们最愿意接的，因为老先生对自己要求极高，所以他的文稿基本不需要二次校对修改。只是由于老先生名望不是很高，所以他的自传即使装订成册，也不会有人花钱购买老先生的孩子倒是很孝顺，自费订了500本。也不知道现在这500本书有没有送出去。”cascoo.net

500本！听到这个数字，小王顿时眼前一黑。老先生如果是个慷慨的人，到街头遇到人就送书，那这500本书的流向可就没法确定了。

“能不能把老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们一下？”姚明轩问道。

“当然可以，警察叔叔，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是要他的联系方式，就是要我女朋友的联系方式，我都会给你。”大胡子得知姚明轩和小王并不是来追查出版物的事情，心情大好。

小王瞟了他一眼，“你还有女朋友？”

“好歹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儿，我女朋友温柔着呢。”小王一眼看到摆在桌上的合影。一个身穿文化衫的女孩和大胡子亲昵地靠在一起，两个人的手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