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带着安全帽，穿着橙色背心的工人告诉姚铭轩。按照目前的出水速度，也要起码六个小时才能到池塘里的水抽干。如果池塘连接地下水源，连那么工作进度会被大大拖慢。

为了尽快的进行尸检，姚明轩和小刘特意在一块儿较为平坦的空地上摆上了一张桌子。安上了照明灯，现场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解剖台。

夜色已深，机器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是那名工人，特意通知姚明轩，今天晚上抽水工作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完成了，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的工作。姚明轩他们一行人、只好撤到了距离现场最近的一家招待所。

房间虽小，但是干净整洁，小刘累极了，简单的洗了把脸之后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没一会，还打起了呼噜。

姚明轩靠在床头无法入眠，他有心打个电话，像老赵。和老赵聊会儿天，但是考虑到老赵的病情以及他的精神状态，姚明轩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些话来。

他怕老赵觉得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遇到点事情就心绪不稳，只懂得求人帮忙。更何况这才哪到哪呀？姚明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这个案子没有之前办过的那些案子难度大，可是他就是定不下心来，思绪仿佛抓不住的风，一不小心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咚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小刘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咂巴了两下嘴，有些不满被吵醒

姚明轩捂住听筒来到了走廊外面，“老赵大半夜的，你还不睡觉折腾什么，护士小姐，今天又没收拾你吧。”

“你这孩子怎么整天就惦记我被人批评呢？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呀？听小雪说最近这几天，你们又到村里去了。”

“秦雪怎么什么都和你说，我特意叮嘱她，以后案子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去跟你透露。现在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养，至于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

“休养休

。养，我都养了这么长时间了，身体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差。我到底是什么病我比你更清楚咱们爷俩有必要搞这一套吗？从我坐上这一行，那天开始，我就明白，天灾人祸是依靠个人力量无法改变的事情。现在这年月空气不好，水也有问题，甚至食物也有添加剂，得个癌症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你别说了！”姚明轩有些粗暴的打断老赵的话。

“我就剩下最后这几个月的活头了，想跟你多说几句话还不行吗？以后你再想听我的唠叨，可听不见了。”

老赵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他如此豁达，直面自己的生死问题，姚明轩突然鼻子一酸，再开口已经带了一些鼻音。

“你别乱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和老胡都在帮你想办法。有不少中老年人得了癌症以后，好好调养，还能再活三年，五年的呢，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着我和小雪结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玩吗？”

“我明白，这些都是医生糊弄病人，想让他有生存意志的话术，这招对别人有用，对我却没用。最近我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不用太难过。”

夜风萧瑟，一老一少隔着电话听筒，坦露心迹，姚明轩不明白老赵为什么突然这个时候打过电话来讲这些，难不成最近他的情况恶化？老赵敢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提前准交代后事。

“案子的事情的确要上心，但是也不要被过多的影响自己的情绪。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他们是家里的妻子，女儿，你以后也会是别人的丈夫、爸爸。有人冤死，他们的家人当然会痛不欲生，你出点闪失，你的家人也会难受。年轻人不要急躁，凡事都有定数，查案吗？虽然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但是，放平心态总能找到突破。”

姚明轩明白自己心中的急躁不安，确定来源于哪里，他本想这段时间好好的陪陪老赵。虽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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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薄弱，实在无法留老赵在这世上多活一段时间，那麽多给老赵一些关怀和陪伴也是好的。

姚明轩十几岁的时候和老赵一起生活，那是老赵还是个英俊潇洒的帅小伙儿，现在他已经变成了风烛残年的大叔！除了长肿瘤的身体以及越来越差的脾气以外，岁月似乎并没有给他他什么馈赠。

老赵无儿无女，虽然不少人把姚明轩当成他的儿子看待，可是只有姚明轩自己知道，她和老赵的关系疏离，冷淡。姚明轩成年之后，老赵将钥匙交给他。告诉姚明轩，可以独立生活了，以后想回家的时候就回来看看，不想回家就自己过日子吧。

拢共俩人也没在一起住多长时间，老赵年轻的时候是个工作狂，一周七天有六天半都在公安局里面，剩下的半天回家吃顿饭，倒头就睡，和姚明轩也说不上什么话。如果姚明轩没有成为一名法医，恐怕老赵和他的交流会更少。

二人同时在清源市公安局工作，关系反正要比之前更好了。姚明轩觉得与他成为同事，两人平等的交流，倒是要比单纯做老赵的儿子更让他容易接受一些。

“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悟出什么太过深刻的人生道理，就剩下这两句废话了，你愿意听就往脑子里记，不愿意听，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