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怎么这个时候有客人来?王姐,你去看看是谁?”突兀的铃声让婆婆成功把还没出口的话憋进了嘴里。她本来就看不上自己的这个儿媳妇,现在媳妇又对孙子颇有微词。所以,老太太找到机会就想和她吵两句。
“请问陶明在家吗?”
“找小陶先生,有什么事儿吗?你们是什么人?”
“王姨,他是警察,来找我的,因为我杀了人。”陶明身穿t恤短裤,半长不短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还背了一个斜挎包。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即将出游的小公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明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干嘛来家里吓唬我们孩子?”拄着拐杖的老人站在陶的身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乖巧的孩子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陶明面无表情,看了他妈妈一眼,转头对奶奶说到。“没错,我杀了两个人,想要杀第三个人的时候,被警察发现了。他们今天来,就是来抓我的。人是我杀的,我不会抵赖。是孙子不孝,以后不能在奶奶床前尽孝了,我爸我妈还年轻,而且现在国家也允许二胎了。如果你实在想抱孙子的话,让他们再生一个吧。或者问问我爸,他在外面有没有已经长大成人的私生子带回来?也好继续让你享受天伦之乐。”
陶明他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是小刘第一次见到,如此乖巧却又反常的凶手。在奶奶和母亲的注视下,陶明坐进了警车。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自己家那富丽堂皇的房子,还有两个悲痛欲绝的女人。
陶的母亲和奶奶,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家乖巧,听话懂事,成绩优秀的好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甚至连陶明自己也想不到,人生的轨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出现了偏差
。。
陶的爷爷和奶奶是经历了痛到年代的苦命人,两个人有头脑还肯干。只是当时的环境不适合做生意,陶的爷爷干苦力干了大半辈子,虽然手中小有积蓄,却吃亏在没文化上。
当时,陶明家的产业由外人掌控,陶明的爷爷奶奶不懂经商,所以只好高薪聘请专业的人员来管理。
陶明爷爷去世之前告诉陶明的父亲,自家的孩子一定要让他读书走正道。陶明父亲很想实现父亲的愿望,只可惜他并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承父业下海经商之后,也吃过不少亏,幸好他的运气还不错,埋头苦干了几年,生意终于走上了正轨。那个时候他和妻子才想起,自己扔在老人身边的那个小儿子陶明。
在奶奶身边,过了几年悠闲自在的日子,突然被接回爸妈的身边,摇身一变,成为衣食无忧的小少爷,陶明当然开心。但是,爸妈望子成龙的心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陶明身上背负的是爷爷和父亲的梦想,而他被迫优秀自律。
陶明的父亲与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必须要出人头地,不管什么比赛中都要拿到第一名。否则,就不配享受家中的一切,也对不起列祖列宗。每年的清明,父亲都带儿子去扫墓。看着已经长满青草的坟冢,父亲总是老泪纵横。而陶明确不解其意,他没见过爷爷,更不理解父辈的执念究竟来自何处。
小时候的陶明就像一个机器一样,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他的母亲是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所以她要求陶明除了上学之外,还要学习钢琴,舞蹈,小古筝等乐器。书法,国画也略有涉猎,平时陶明还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挤出一点学习奥数,计算机等方面的课程。
孩子的童年从回到父母身边,就变得灰暗无光,他没有玩的好的伙伴,也没有时间看动画片,出去玩,每天辗转于各个补习班和各个老师的家中。陶明的父
。亲经常像儿子诉说自己赚钱的不易,以及每节课的高昂价格,试图让陶明意识到,眼下他拥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予他的。为了回报父亲,陶明必须优秀,它别无选择。
在陶家,奖惩制度是与成绩挂钩的,陶明考了第一名,全家开心,随意提要求。陶明考了第二名。不止陶明的日子过的不好,连家里的保母也要跟着受罚。
年幼的孩子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人,他急需一根浮木,得以片刻的喘息。他不是没有反抗,可是他的那点反抗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乖巧懂事,听话,是一道一道家族在他身上的枷锁。这些锁经年累月,就和陶明融为一体了,但凡他想做点出格的事情,都会被认为不懂事了,不听话了。陶明只好重新回那个壳子中,伪装成老师,家长都很喜欢的模样。
他实在受够了被人当成别人家孩子时的那种尴尬压抑。
青春期的男孩总喜欢聚在一起讨论,班上刚刚发育女同学,还有时下流行的片子。他一直是班上的好学生,被同学们当成神一样的存在,他也是异类,没人与他分享这些。陶鸣压抑的性冲动,无法得到释放,只能困在心里,时间久了,如同一头野兽横冲直撞,随时可能冲破牢笼。
在家庭教育中占据重要地位的陶明父亲,在这时却奇迹般的消失了。他认为性是一种很羞耻的东西,与自己未成年的儿子谈论性,更是难堪。所以,陶明的父亲默认儿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