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的这家小店前身是一个杂食店,老莫盘下店面之后,并没有将房间中那些结实的木架子怡走,反而在上面摆上了一些烟酒,零食等。只是城中村的人员流动量较少,而且现在足不出户就可以在网络上购置生活用品,老莫的杂货店显得可有可无。光顾杂货店的大多数人要么是路过的,要么就是家里紧急缺少调料或者小孩子嘴馋,想要吃些零食才会来。
所以,老莫将销量好的一些东西摆到了门口的货架上。如香烟,口香糖,打火机、避孕套还有小孩的零食。那些销售额惨淡的东西,都放在后排的货架上。
老莫睡在一张折叠行军床上,这张床还是他的老朋友环卫工从别人搬家不要的垃圾堆中给他找出来的。
越来越多人知道城中村拆迁无望,条件越来越差,选择搬出这个地方另寻出路,老莫和环卫工他们在这住了大半辈子,对这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且,两个老朋友都是光棍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拿出购置新房的钱了,所以即使是死也要死在老房子里。
老莫的家就在不远的5号楼3楼,只是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老莫存放东西的仓库,这间小小的杂货铺是老莫的买卖,也是他过日子的地方。
为了省电,老莫不舍得换明亮的灯泡,一盏不知道用了多久的黄色小瓦数灯泡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幸亏老莫的眼神不错,而且杂货店里每个物品的摆放他都了如指掌,即使是闭着眼,也能够清楚无误的找到客人要的东西。
环卫工是杂货店的常客,和老莫他们同龄的人,死的死,搬走的搬走,唯一能陪他说上两句话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环卫工目睹了老朋友的死状,情绪有些不太好。时而顿足捶胸,时而痛哭流涕,悲痛异常。
“我进门的时候,捡到了一包烟。老莫是不抽烟的。我看门口架子上的香烟都没有了。是不是有哪个小贼,趁着老莫起不来
。床,所以过来偷东西了?这帮人真是狼心狗肺,老莫平时带大家不薄。身上没带钱来,赊账三块五块的,老莫都不会和他计较。小孩常常跑到店里要糖,要饮料,老莫从不会找他们的父母要账,这么好的一个人咋就没了呢?他儿子问起来,我怎么和人家交代呀?”
环卫工认识老莫那个优秀的儿子,俩人还成在一起喝过酒。他亲切的称小莫为大侄儿,现在侄儿和侄儿媳妇已经在路上了,而他对老莫的死因毫无头绪。
姚明轩按亮手电筒,对着老莫后脑勺上的那个窟窿仔细看了一会儿,用镊子夹起黏在头发中间那些细小的红色颗粒仔细看了看。环顾四周,满屋子的货物,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姚明轩起身走过一排排货架,时不时被落在地的货物绊一下,几平米的小屋很快就看了个彻底。
“现场有没有发现红砖?”姚明轩问。秦雪摇摇头,“没有。地面墙壁都是水泥抹平的。柜台货架是木质的。老莫的房子没有装修的必要,也没见到破损。这么新鲜且明显的红砖颗粒,应该来自未经使用的红砖。小店附近50米的范围内都没有见到这种砖头,所以老莫头部的伤口,不是喝多了酒自己撞伤的,而是被凶手携带的红砖击打造成的。老莫死后,凶手又把砖头给带走了。”
这种程度的颅底骨折,对于年轻人来讲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老莫的年纪大了,而且还有心脑血管疾病。头部受到重击之后,才有可能引发脑出血。再加上那天晚上他喝了酒,诸多因素导致了老莫的死亡,不过环卫工终于可以松再一口气了,老莫并不是因为和他喝了几盅白酒突发急症死的。
“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小刘正在清点店里可能遗失的货物,在一排空出的货架上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黑色碳素笔写着一行字,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写下这张纸条的人似乎无法控制力度
。。还字的最后一笔在纸上拖出长长的一条。
姚明轩把字条翻了过来,发现这是初中生,高中生常用的作文纸,白底上面有浅绿色的格子。写下这张字条的人,似乎也被那些淡绿色的线条限制字迹歪歪扭扭,但是一直都没有超出同一条横线。
“老莫的店里还卖文具吗?”
“没有。他现在只经营一些食品,以及生活用品,文具早就不卖了,现在的家长为了孩子的前途考虑,削尖脑袋也得把孩子送到更好的学校去,城中村这儿本来有一所中学,一所小学,后来因为生源少,学校设施落后,所以一起搬到了新校区。在这住的孩子寥寥无几,文具这东西也讲究潮流,今天流行这个,明天流行那个,大多数孩子的文具都是在品牌店买的,像这种小杂货店很少有人光顾了。而且老莫的杂货店销售额也很惨淡,没有几个商家愿意和他合作。他的精力有限,也没法应付那么多工作。
也就是说,字条也是凶手带过来的。姚明轩看了看地面上散落的货物。这人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侵财。”
小刘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的简易收银台,拉开木质抽屉,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个硬币都没剩下。桌上放着一个铁质的饼干盒子,夹缝遗漏了一枚一角的硬币,看来老莫平时用这盒子装零钱,给顾客找零。凶手搜刮了老莫的营业额,还拿走了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