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元端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我们家的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别人也是他父母心里的宝贝。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我认为我和彤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也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儿。一个啤酒厂,就给清源当地人解决了多少就业难题。他们感激我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害我的女儿呢?虽然我和当时的很多员工平时不太走动,但是逢年过节,偶尔还会收到他们得问候,这不恰恰证明。我和大家的关系不错嘛。”
“你们最近在查的这个案子,我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声。能给你们提供的线索很少,一方面,厂里的大小事务都要费神。另一方面,我家的女儿没了,我也没什么精力关注其他人。这本相册以及仅存的一些档案,你们可以拿走。不过,记得用完以后要把东西还给我,就当是个念想吧。以后等我的小女儿长大了,我也可以。拿着这些东西给她看看,讲一讲过去的故事。”邹元站在楼上,目送几个人离开。
秦雪有些泄气,平时她就不愿意和这些年长的人打交道。有一些人总是把他们当成三岁小孩来糊弄,另外一些人不管说什么都带着一股说教的意味。好像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个无知孩童,然后才是查案的刑警。
“又不是办家家酒。干嘛总摆谱?你说这老头儿会是杀人凶手吗?”
“从他的言谈举止上看,像一个为他人着想,而且十分喜欢孩子的人。可是这没准儿,是他的伪装呢。”小刘说到。
“现在是个好人,不代表几十年前就是个好人。我看没准儿人就是他杀的呢,想想当年,他能够大手笔的买下金海潮的房子,那么偷偷摸摸在房子里杀人砌墙也不是难事儿。而且其他的工人工作时间相对固定,也没有能力全国各地的四处跑。”当时,厂长为了拉客户可是经常出差。
“人家是咱们当地第一批富起
。来的人,忙时间用来赚钱都不够,怎么可能亲手杀人呢?如果他真的有这种变态的时候。那彤彤的死倒真像一个报应了。”
重回刑警队,大家各回各的位置。姚明轩又一头扎进了法医室。带上口罩和橡胶手套,站到这些零碎的骨头面前,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一张张和安静或调皮的脸。
托盘刚从冷柜中取出来,还冒着白气。姚明轩已经把这些小骨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看了好几遍是,试图从中找出造成应孩死亡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小婴儿刚刚出生的时候,都是非常脆弱的。一口冷空气,都可能让他们死于非命。不管是出于生物的本能,还是现代社会赋予的道德压力,家中有新生儿的人都会非常警惕。尤其是那个年代的男婴,更如同珍惜动物一般。
一家人恨不得把孩子用保险柜锁起来,怎么可能让人有可乘之机偷走了宝宝呢?
令人苦恼的是,刚出生不久的孩童可能还来不及上户口,就已经被杀死了。如果他们现在活着,要比姚明轩还年长几岁。
案件发生时间久远,跨度极大,给调查带来了空前的阻碍。如果能够通过技术手段判断最近的一具尸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那么就可以倒推出,当时拥有这间房子所有权的主人是谁?从而寻找作案凶手。
“抓紧时间,把邹元拿来的这本相册上的所有人全都排查一遍,越快越好。这可是一项大工程。”秦雪声音沉稳的说到。小刘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说的倒是轻巧,光是联系上这些人就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了。更不要说调查他们的生平履历和生存背景。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小王和小刘还在打电话。秦雪放下听筒,只觉得口干舌燥。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待的时间久了,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她决定,出去买点东西做晚饭。
路过法医室的时候,见姚明轩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解
。剖台前面。对着那些骸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问到,需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吗?你不饿吗?
你们先吃吧。
秦雪愣了愣,这个人还真是够奇怪的。居然可以一整天都待在法医室,不和活人交流。
那你需要喝点什么吗?
不需要。姚明轩语气中略带一丝不满,显然,他想快点将秦雪打发走。对了,告诉小刘和小王,让他们暂时不要来这里,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都安静了一整天了,居然还要安静。秦雪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坏主意。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只好把门锁上咯,给你营造一个完全无人打扰的环境。不必太感谢我,反正咱们都是为了破案。说着,她伸手将法医室的门关上。
从门上的小玻璃观察明轩的神态,没想到姚明轩巴不得她这样做。房门锁好,这下子姚明轩就是想出来也不行了。
快餐店里弥漫着炸鸡的香气,秦雪准备给同事们带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他们。拿着长长一条收费单据坐到窗边,点了一杯饮料,欣赏着街景。
现在已经是盛夏时节,女孩子们都露出了白嫩细腻的小腿,连衣裙的裙摆随风飘荡。秦雪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皱巴巴的便装,为了节省一些时间,秦雪的衣柜中有十几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这样就可以免去搭配之苦,随便抓起两件干净的就能搭配成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