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未曾料到,你竟然仅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赵煊禁不住再次感叹道。
苏扬的速度,让他惊喜之余,感到一丝丝的可怕。
苏扬讪讪笑道:“陛下,这怎么说呢,其实应该是以有心算无心,臣占了一些便宜。”
梁检肯定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故意恶心一下苏扬,却阴差阳错的给苏扬送了那么大一个把柄。而且,他应该也没有想到,皇帝陛下的计算能力是那么的逆天,连曾经几任刑部尚书花在道路桥梁上的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就属于是典型的老寿星上吊,自己找死了!
真怨不得苏扬。
至于周清源的那份账目,那本就是苏扬刻意留下来的底牌之一。
“能占到便宜,那也是你的本事。”赵煊说道,“周清源的账目你为何之前没有交付刑部?”
赵煊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苏扬微微有些晃神。
他低头在袖子里面一番摸索,将周清源原本的账本拿了过来,双手递到了皇帝的面前,随后说道:“陛下,实非臣包藏祸心,只是这本账本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臣若是交到刑部,不是臣出大事,就是朝堂出大事。”
在隐瞒和诚实之间,苏扬选择了老老实实的将这一切都放在皇帝的面前。
对于靠山而言,忠诚是绝对的第一要素。
皇
帝也不例外!
赵煊的眼神苏扬有些看不明白。
他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副任杀任刮的模样。
这是很关键的一步。
往后是圣恩正浓,还是从此失宠。
苏扬算是很彻底的和这本账目挂上钩了。
赵煊翻开了了那本账册,只是扫了两眼,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连呼吸都粗重了。
越往后看,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像是六月雷雨天里,一朵厚重的阴云笼罩在了赵煊的脸上。
那泛着一丝苍白的肤色上,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双眸之间凝而不散的杀意,像是实质一般落在了账本的自立行家。
衬托了一层浓烈杀气的天子之威,差点把苏扬惊到直接滑到地上去。
气势本是无形的东西,上位者的威严,在苏扬眼中一直不算什么。
但在此时的赵煊身上,他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
那威压,几乎都快凝成实质了。
苏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如果非要有一个形象的说明,那大概就是在一个阴云密布、雷电交杂的天气里,他站在山顶,直面大自然的伟力!
当赵煊将账本翻看完,忽然间云散雾尽,雨过天晴。
他的手腕不自然的哆嗦着,将账本推到了苏扬的面前,“收着吧,你做的没有错。此事,朕不应该怪罪
你,反而应当重重犒赏。”
“臣不敢言功,只求陛下饶恕臣的罪过!”在这个适当的时机,苏扬迅速认错。
“你没有错。”赵煊看起来有些疲惫,“是朕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苏扬沉默着。
他第一次看这个账本的时候,也被那些人的无耻差点震碎了三观。
其实凭良心的讲,大宋朝至今,对官员一直真的是很优待的。
俸禄奇高,生活条件好,干的活还都轻松。
这样的铁饭碗简直少有!
可是人心啊,总是不知足!
家里藏了一座金山的人,还整日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搞钱,永远觉得自己的银子不够花。不够自己花,不够自己的子孙花。
这样的人不是个例,而是很大的一群人。
有了权力的人,一边挤破头的往上跑,一边也还想在家里藏一座金山。
苏扬并不是觉得这么做错了。
这样的行为,换个好听点的名字,那就是上进心!
而如果普通一点,这就是大部分人的常态心里。
可是人啊,人之所以为人,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一处处的底线。
若是为了这两样东西,连自己身而为人的底线都抛弃了。
这样的东西,那就全剩下罪恶了。
御花园里,本来很高兴的一场宴席,因为苏扬的这个账本落了个草草结束的下场
。
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苏扬怀揣着心事离开了皇宫。
宫门外,许久未见的王朗一身戎装,等候在那里。
看到苏扬穿过那道长长的甬道,王朗立刻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兄长!”
“今日看来总算是得空了?”好友久别重逢,苏扬也笑着打趣了一句。
王朗憨憨的挠了挠头,“禁军的差事不好干,身不由己。听闻兄长回京,我好几次打算出来见上兄长一面,可最近因为北莽那群孙子给闹的,我们几乎每晚都是枕戈待旦,甲不离身。”
“差事要紧,我如今回了京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苏扬说道。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
“今日我不当值,便趁着这个机会出来看看兄长。”王朗说道,“兄长近日如何?”
苏扬给王朗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皇宫,说道:“你看我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