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们这几个杀才一比,朕真的是仁慈的过头了。”赵煊自嘲般说道。
“你看看,老三宁愿将请求联合作战的信送到你的手里,却不愿意告诉朕。”
“他这是怕朕拒绝啊!”
苏扬忽然情难自抑的哈哈笑了起来,“陛下啊!”
“殿下是觉得臣会愿意当这个罪人,而他并不愿意陛下您当这个罪人!”
“抬手便是数十万的性命啊,臣一定会在死后不得安宁的。”
赵煊却忽然目光冰冷的盯住了苏扬,“在朕忍辱求和的这些年,我大宋百姓死于北莽之手的何止数十万。朕亲自走出那有着高墙的京城,就是为杀人的!”
“你苏扬住得起生铁浇筑的坟墓,你以为朕住不起吗?”
“朕,是皇帝!”
“朕现在命令你,在北莽这片土地上,凡事身高超过马背的,一律斩尽杀绝!”
苏扬低头苦笑了一声,“陛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没有什么何必,仅仅只是因为,朕是大宋的皇帝!”赵煊怒吼道,“曾经从朕手里丢失的,只能由朕亲自拿回来!”
“朕抢不回我大宋百姓的命,那就让北莽百姓的命来抵!”
……
袁弘慈像是失落在原野上的幽灵,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也看不到前进的路。
他徘徊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废物,一群废物啊!”
“
你们怎么可能失去前军的踪迹?”
在他的面前,站着足足数百名的骑士,可每一个人都将头佝的很低。
“将军,卑职真的尽力了。四面八方,我们都已经探索出去了近百里,除了偶然能撞见的无主牛羊群,别说是陛下的中军了,连一个人都看不见。”校尉低声说着,满腹的委屈。
自从七天前,他们和皇帝的中军断绝了联系之后,他们就散出了所有的人手。
整整七天的时间,他们几乎使劲了浑身所有的解数。
但就是找不到人。
就个那足足十万的中军,就这么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袁弘慈将脑袋摇的像是患了白癜风一般,“不可能,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对,这事严重的不对!”
他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句,忽然下令道,“本将亲率万骑先行一步,一路向北寻找陛下的踪迹,尔等按照原定的计划,押运粮草跟上。”
“喏!”
袁弘慈就像是一个迷失了家的孩子,拼尽全力的寻找家的方向。
……
这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时间好像被无限的拉长。
置身其中,让人很容易就忘记了今夕何年,忘记了岁月。
袁弘慈率领麾下最精锐的万骑,一路朝着北方冲锋。
可一天天过去了,他们从最开始的一人一马,变成了一人三马。
却依旧没有找到前
军的踪影!
甚至于,他们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这个糟糕的现状,给袁弘慈的感觉就像是沉入了无休止的梦境。
除了眼前的景致在变化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成了亘古。
这一切的变化,出现在一个月之后。
在这个春天即将过去的哪一天,袁弘慈的探马遇见了一群孩子。
大.大小小的孩子,全部被捆着手脚,就挤在羊群的中间,放眼望去足有数千。
而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羊群更多,足有数万头。
看到这一幕,袁弘慈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
“踏马的,真踏马的,苏扬你这个生儿子不长皮燕子的玩意!”
他仰头大声的咒骂着,一直骂道声嘶力竭才罢休。
看到那大.大小小上千的孩子,他如果还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袁弘慈就真的枉为老将。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这仗打的,卑职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年轻的军司马站在袁弘慈的身边,脸上写满了迷茫。
“没什么,分出两百人守在此地,等着任野大军抵达。”袁弘慈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有,告诉任野,限期十日,将这些羊都给劳资变成肉干,送到前军。”
“没道理他们都做恶人,就劳资一个人缩在后面当好人。”
“踏马的这没道理啊!”
“苏扬,你个生儿子不长皮燕子
的玩意,劳资迟早入了你!”
年轻的军司马看着如此失态的将军,脸上的神色更加的迷茫了。
他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出了两百兵马牧羊之后,袁弘慈就带着大军像是一股黑色的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