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
这座秀丽的江南城池此刻好像被恐惧包围。
百姓掩门闭户,藏在了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盗贼们,梁上君子蜂拥而出,趁混作乱。
处在北莽前线的城池,恐怕都没有现在的江州混乱。
苏扬已经在府衙中坐了近两个时辰了,除了周岚之外,再无人前来。
整个江州官场,在这一刻好像对苏扬展开了大决战。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堂里响起。
苏扬以为总算是来人了,不管是亮刀还是服软,起码,有人来了。
他们要有动作了!
在苏扬的凝神注视下,顾世清大步而来,步伐依旧是那么的潇洒。
苏扬撇了撇嘴。
浪费感情!
“苏大人,百姓又聚起来。全是青年壮勇,事情恐怕是有些大条了,大人应当尽快做些安排了。这地方已经没救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保自己的命吧,别到时候闹将起来,惨死街头,那就太不合算了。”顾世清边走边说,等走到苏扬面前的时候,这番话恰好说完。
苏扬看了一眼顾世清,“要不然顾公子先走吧,我还没有养成一个临阵脱逃的习惯!”
顾世清瞬间变了个
笑脸,咔嚓一声打开折扇,摇着说道:“我就知道苏大人肯定会这么说,不愧是我敬仰的苏大人,我刚刚就是故意说的。”
苏扬:……
他目光淡然,扫了一眼顾世清,“你是在开玩笑,可我说的是真的。”
“嗯?”顾世清微楞,“苏大人这是何意?”
苏扬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两只手有些不安的交搓着,“江州的事情如今越闹越大了,已经几近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即便是告到京城,让圣上圣断,我也摆脱不了干系了。”
“而山贼之事,凭借我们现在的人力,基本上是不可能搞定的。灭掉一个瓦楞山,还会有其他的山贼顶着这个名头冒出来。屠村的恶行到底是谁做的,除了对我们和百姓重要之外,再没有人会去关心这一点。”
“所以,随行的官吏,想走的就不要拦着了,尽快送他们出城。”
顾世清抱着胳膊做沉吟装,“这事其实也确实可以理解,但这事不能由我去说,就算是要遣散随行官员,那也得大人您去下这个命令。”
“你是不是真忘了,你是此行的宣谕副使?”苏扬的挑眉说道。
“没忘啊,正因为此,才更要苏大人亲
自出面去说这个事。”顾世清说道,“我说了也是白说,肯定不会有人走的,我们几个都在这儿,陈太医的脾气大人您也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亲自拿着刀冲出去决战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走,那不可能的。”
“至于闻人红山,他是严州同知,他要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没有人会拦着他。”
苏扬左右一想还真是,“该说的还是说一说吧,我们也不能强行断了大家的生路。”
“行行行,我去说。”顾世清没有再拒绝,一脸无奈的应了下来。
说完,忽又凑到苏扬的身边,一脸鬼鬼祟祟的说道:“大人是不是正在发愁找不到陈金河通贼的证据?”
苏扬有些嫌弃的稍微躲开了一些。
也不知道顾世清刚刚吃了什么山珍海味,嘴里那股味,相当的复杂。
“你有办法?”苏扬问道。
顾世清一脸神秘的笑了,“大人可真是百密一疏啊,陈金河暗中和山贼勾勾搭搭,这些事情他总不可能亲力亲为吧?若能撬开陈金河手下人的嘴巴,此事岂不是迎刃而解了。驴当家的一个证人他陈金河可以狡辩是恶意栽赃,随口攀咬。”
“最后制定会落个不了了之,
甚至于还会趁机咬大人您几口,将您置于死地。”
“可若是陈金河那些扈从,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他还能怎么咬?只能老老实实认罪!”
苏扬一怔,脑中好像忽然间划过了一道闪电,瞬间清醒了。
眼前的谜团,一下子豁然开朗!
“我怎么就完全没想到呢!”苏扬拍了拍脑门,摇头失笑。
他现在的目光就不应该往城里的乱子上放,应死咬着陈金河这个罪魁祸首不放才是。
城里的乱子,让他的心绪也乱了。
把前后主次给搞混了。
“没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这不是替大人想到了嘛,一样的。”顾世清双手交叠,报于腹部,一副我很谦虚的样子。
看着顾世清这副模样,苏扬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下官应该做的。”顾世清笑了起来。
苏扬修长的手指缓缓在桌案上敲了敲,沉声说道:“几位,我希望你们不择手段,撬开陈金河心腹的嘴巴。只要人不死,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成败在此一举。”
堂上,莫小刀、韩韧、顾世清三人瞬间精神一震。
“大人,我去查查那些人才是陈
金河真正的心腹,江州上下官吏繁多,我们也不好盲目抓人。”莫小刀说道,“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方向,但有的放矢,肯定更快一些。”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