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跪在堂中的李寰,心神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他血丝弥漫的眼睛,夹杂着焦躁不安,看了一圈周围。
陈金河和周清源显然已经指望不上了。
而苏扬,摆明了要将他针对到底。
他现在能靠的,唯有自己!
“苏大人!”一念至此,李寰忽然断喝一声。
苏扬支起身子,大手撑在案几上,看向了李寰,“李统领这是想起什么来了?”
“苏大人是不是该考虑给我一个交代了?”李寰冷声问道,“大人将水贼皆已审讯完毕,他们与本官可是毫无干系。苏大人还打算让我跪多久?本官不是罪囚,而是朝廷命官!”
“谁说你不是罪囚了?”苏扬嘴角微勾,目光淡蔑的看着李寰,“密报可就在本官的手中,只是本官办差,讲求证据,不可能断不明不白的案子。也免得李统领下了九幽之后,还要抱怨我的是非。”
“你也别着急,很快的就好了。你自己做过的什么事,自己心中应当是清楚的。我劝你最好识时务一些,主动交代,和我拿出证据你被动认罪,那可是两回事。”
“前者,你兴许尚有一条活路,后者,可就很难说了。甚至,你的宗
族亲眷恐怕都要受到连累。”
苏扬说的无比笃定,但李寰心中却越发的怀疑了。
既然有密报,为什么到如今还是只字未提?
“那敢问苏大人,本官犯了什么罪?”李寰震声喝道。
“你犯了杀人越货,私设刑狱,买卖人口之罪!”堂外忽然响起一声断喝。
顾世清迈着潇洒不羁的王八步,手中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姿窈窕,面带愁绪的女子。
李寰豁然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顾世清身后那名少女。
有些眼熟……
但却想不出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又因为什么事情见过了。
但看着这名女子,他心中的不安却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苏扬,竟然真的有他的罪证。
这不可能!
尽管心中彷徨,可李寰的姿态依旧强硬,他冷笑着喊道:“苏大人为了针对下官,可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知大人是从那个风花雪月之地找来的女人,又使了多少银子,让他来咬下官一口?”
周清源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李寰,低声对陈金河说道:“倒还没蠢到家!”
“可也应该于事无补,不是吗周老大人?”陈金河喃喃说道。
周清源豁然看
向了陈金河,“他的事情,你知道?”
陈金河轻轻点了下头,“知道一些,若苏扬能说服百姓出来举证,李寰逃不掉!”
周清源气到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既然你知道,之前还替他说什么话?你也蠢得跟猪一样。”
陈金河:……
“李寰这个人办事挺忠诚的。”陈金河嘟囔了一句,“谁知道苏扬玩了这么一手,这些刁民,也是不知死活。”
“闭嘴!”周清源低声咆哮道。
陈金河:……
低头抓了抓耳朵,陈金河不再吭声。
苏扬没有理会李寰阴阳怪气的卖弄,伸手接过了顾世清递上了诉状。
“民女李玉蝶,你可清楚你在这张诉状上面写了什么?”苏扬喝问道。
堂下,那名衣衫单薄,楚楚可怜的少女跪了下来,“回禀大人,民女清楚!”
“李统领,认识她吗?曾经被你圈禁长达三年九个月,最后以五十两银子买到九味楼的姑娘。”苏扬看过诉状后,怒声喝问道。
苏扬这么一说,李寰终于想起这个姑娘了。
但想起归想起,这事,他又怎么可能会认呢。
嘲讽的讥笑着,李寰说道:“九味楼,大人的口味倒是不错,江州城数一数二的地方啊!只是……
,苏大人,你不觉得用这种手段针对朝廷命官过于卑劣了吗?”
“这女人红口白牙一翻,就说我圈禁了他三年零九个月,她说是难道就是吗?大人不是讲证据吗?证据呢?难道这就是大人所谓的证据?!”
“若当真如此,那下官可真的是长见识了!”
李寰很明显的换了套路,也开始用上脑子了。
但苏扬完全不为所动,淡淡说道:“你放心,证据自然会有。”
“哪呢?下官怎么没看到啊!”李寰哈哈大笑一声,“我觉得大人也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了,大人想要杀我立威,那便杀好了,我把脖子给伸在这儿,请大人动手!”
“周老大人主理刑部多年,经他之手的案子何其之多,苏大人想要瞒天过海的手段,我劝您还是省省吧。这里,不是大人的一言堂,我李寰可以死,但大人也最好掂量掂量,你的脑袋!”
李寰这一番话,让苏扬忍不住都想拍案叫绝了。
忽然间是真会说话啊!
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辞严,威胁力度直接拉满。
跟之前翻来覆去说车轱辘话的李寰,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眼前的情景,让闻人红山心里都不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