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淮江之中,一只只木船涉水而来。
每一辆船只上,都站着十余名身影。
一眼望去,足足有数百人。
那些人皆身披斗笠,如同江上渔夫。
见此一幕,苏扬眸光骤然一凝。
又冷然一笑:“禅师,这就是你的倚仗?”
“这么大的阵仗,又何必做什么渔夫打扮?”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中却也不免凝重起来。
摩尼教的确是在淮州城中,势力根深蒂固。
但距离先前疫患,这才没几个月的时间。
摩尼教又是从哪里调来的这么多人?
这淮州城府衙中的衙役,可都是在这祭坛四周。
若单只是这一州之地,便有这么多人。
那摩尼教真正能够调动的人手,已经足以抵得上大宋朝廷的一支禁军了!
越是了解摩尼教,苏扬便越是意识到。
这摩尼教,恐怕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弘慧禅师笑了笑,哪怕此时仍旧被苏扬用刀架住了脖颈,也丝毫不见慌乱。
只是神色显得有些阴鸷。
“这可是老衲为苏大人所准备的大礼!”
“只不过未曾料到,苏大人倒是好手段!”
“这些人手,还为来得及准备好,此时也不得不发了。”
“这淮江码头,作为苏大人的葬身之地,不知你可还满意?”
今日这祭礼,本就是为了对付苏扬与霍询。
一举平定下淮州城!
但他也没有预料到,苏扬在江湖术法一道上,竟然也这般精通!
令他的苦心谋划,都被破坏了。
不过,只要今日事情一过。
他们明教,也并非没有办法挽回损失。
最多,也不过是让教中派遣其他人前来,顶替他这个弘慧禅师!
苏扬不再多言,向着那淮江之上看去。
摩尼教选择这淮江码头作为祭礼之地,看中的就是此地交通方便。
刺客自江中而来,趁乱杀了他与霍询。
在涉江而去。
那一切都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淮江之上,传来一阵阵高呼声。
“邪魔苏扬,谋取淮州城福祉。”
“谋夺百姓功德,罪大恶极!”
“我等愿舍身荡魔,替天行道!”
舍身荡魔,替天行道!
高呼声激荡而起,响彻四方。
盖过了江水拍案之声,令四周尚未来得及散开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
百姓们顿时大惊失色,不安地凝视着淮江之上的那些身影。
此时此刻,人们都有些难以反应下来当前的情况。
但祭
坛前方,霍询依旧在高声喝令。
“百姓们速速退却,不得在此逗留!”
“城中差役,前去诛杀江中刺客。”
“违令者斩!”
他身前一众衙役依旧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听从霍询的命令。
可此时,方瀚海等人早已退至后方。
在迅速远离淮江码头!
没有了方瀚海的号令,他们一时间更是不知该如何去做。
他们六神无主间,江畔已然有人趁乱登上了岸边,手中赫然掏出了一柄柄长刀,向着祭坛这边杀来。
见此,霍询迈步走到前方,赫然拔出身边衙役手中朴刀。
一刀劈在一名衙役身上,鲜血四溅!
这一幕,令四周衙役更是惊骇欲绝。
但霍询沉凝着脸色,已在寒声高喝。
“还不速速动身,违令者斩!”
事到如今,明教和方瀚海都已经露出了他们的爪牙!
他们自是要好好应对!
那些衙役们不敢停留,只好硬着头皮,向着江边赶来的刺客,迎击而去。
“今日,但凡是诛杀刺客之人,本官皆可饶恕你们往日的罪责!”霍询语气沉凝,高声喝令,“此外,更可按照你们的表现,给你们奖赏。”
说着,他又看向远处方瀚海等人离去的身影。
脸上
早已没有了以往的慈眉善目,而是转为一片凶戾!
今日这场伏杀,他与苏扬,早已预料到了!
双方之间,早已是用阳谋在较量了!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时,祭坛上,弘慧禅师放声冷笑。
“霍大人,事到如今,你与苏扬,还以为你们能有活路吗?”
“是在倚仗那些州府禁军?”
“不妨告诉你,那些州府禁军,都已经来不了了!”
“自是有人在应对他们。”
苏扬和霍询的确是预料到了他们的计划,可那又如何?
既是一切都在明面上较量,那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苏扬手臂微微用力,将匕首一寸寸地深入弘慧禅师的脖颈。
鲜血愈发顺着匕首汩汩涌出。
弘慧禅师吃痛之下,这才收敛住话语。
又冷冷斜睨着苏扬。
“苏扬,老衲今日,在这江湖术法之上,的确是败给了你。”
“但在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