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些,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庾士素掀开车帘,向着正赶路的车夫沉声训斥。
车夫连连点头,奋力地挥动着马鞭。
他心中狐疑,今夜老爷不知为何会这么急着赶回府中。
庾士素不时地看一眼车窗外,迎面而来的潮湿寒风令他不自觉裹了裹衣衫。
今夜贺叔达跟他所说的那一番话,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当年路绩检举其兄长贪赃枉法一事,他与贺叔达甚至是孟庭,都有所参与。
要怪就怪在,路绩的兄长站错了队!
而他虽是借由此事当上了户部郎中,但几年下来,位子坐稳,本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可这次平定疫患一案,偏偏又是那路绩做了检举揭发的事情!
而且,好死不死地,苏扬那小子竟似乎也察觉到了猫腻!
想到此,庾士素不由紧握起了拳头。
一个小小苏扬,竟能扰动这么大的乱子!
“该死……”
庾士素低声咒骂了一句,面色阴沉。
贺叔达对他所说的话,他也明白其用意。
无非是警告他,不要留存当年之事的任何证据!
但正如贺叔达所说,在朝为官,谁又不会留一线余地?
否则,若日后贺叔达或者孟庭将他当作弃子,那他便再没有半
点倚仗了!
那些东西,是销毁还是不销毁……
庾士素沉吟,指尖下意识在马车中轻点着。
纵使不销毁,也务必得万分谨慎地藏匿起来!
至于苏扬……
庾士素眼中寒芒闪烁。
无论苏扬还有没有心思调查此案,今夜之后,都不会再有什么后患!
过了今夜,或许便能见分晓了……
只要过了今夜!
砰!
突然!
马车外传来一阵沉闷响声。
而后,正行驶着的马车竟逐渐停了下来。
庾士素眉头一皱,下意识有些不悦。
“怎么了?”
他沉声喝问,他这般焦急,车夫竟还敢出乱子?
他掀开马车帘子向外看去,眉头却不由紧皱起来。
车夫……不见了?!
庾士素心头一突,莫名意识到不妙。
他下意识转头望去,口鼻间却嗅到一股奇异的幽香。
而他目光所及,正有一个年轻人缓缓走来。
那年轻人穿着一袭湛清色长袍,身形颀长,俊朗的面容上显露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庾士素却不由瞪大了眼睛,满脸惊骇!
那竟是……苏扬!
“庾大人,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苏扬站定身形,微微一笑。
庾士素心神震动不已。
这种时候,苏扬竟敢找到他这里?
!
今夜,苏扬若要有所举动,不该是去往路绩的府邸吗?
“你……”
庾士素来不及多想,连忙想要大喝出声。
可刚一开口,他便感受到,自己竟莫名用不上丝毫气力!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就连意识也都逐渐模糊,眼皮无力地耷拉下来。
他……中毒了!
“砰”的一声。
庾士素后颈一痛,眼前瞬间漆黑。
整个人无力地栽倒在马车上。
马车另一侧,莫小刀掂量着一根木棍,笑容浓郁。
“苏大夫,我还是伤员,这种卖力气的活,非得让我做!”
他朝着苏扬撇了撇嘴。
苏扬没有理会他,而是指向马车后方瘫倒在地的车夫。
“还得劳烦你把车夫藏好!”
……
庾士素悠悠醒来,眼前是一堆杂乱的干草。
脑后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伸手紧捂着后脑勺。
他忽的意识到自己的情况,身形一震,连忙转身向四周看去。
目光所及,竟是一道道正滴溜溜地盯着他的目光!
那是一个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苏大夫,这憨货醒了!”
一名乞丐看了庾士素一眼后,转头叫了一声。
庾士素顺着那乞丐的方向望去,便见苏扬穿着一袭青袍慢悠
悠走了过来。
他脸色当即一沉。
“苏扬,你敢对我行刺!”
庾士素冷喝,奋力坐起身子。
这里像是一座乞丐聚集的屋子,四周除了苏扬和这些乞丐以外,再看不到其他人。
“还敢把本官绑到这种地方,你可知,你犯下何罪?”
“你简直是自寻死路……”
庾士素怒骂着,却见苏扬始终不紧不慢,反倒是走到他身前,随意拉了个木凳坐了下去。
苏扬笑吟吟地看着庾士素,半点也不着急。
“苏扬,你的伤势,莫非好了?”
“这些时日里,你始终不曾露面,现在竟敢对本官行凶!”
“若本官出了什么闪失,你也难逃一死!”
“对本官动手,你当真不顾忌什么后果吗?”
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