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目光扫过那中年人,看这身官袍,应该是个正七品。
“下官是户部主簿翟临达。”
中年人不紧不慢地向苏扬行了一礼,笑意充盈。
只是神色中看不出多少恭敬。
“户部?”
苏扬眉头一挑,这些时日里,他跟户部的恩怨可并不算小!
这算是冤家路窄啊!
“原来是翟主簿,本官问你,为何要截本官的药材?”
他淡淡询问一声。
即便户部想要对付他,也应当不会知晓,他要让范升舟在庐州给他带药材过来。
翟临达截了他的药材,应当是巧合。
“苏太医的药材?”
翟临达眉头微皱,目光扫向一旁的范升舟等人,当即明白了情况。
这些时日里,苏扬几乎是风头无两。
他们好死不死,竟然在这里招惹到了苏扬!
几日前苏扬在户部闹腾的那一番事情,他也知晓。
但户部自然有人对付,他也不愿意自己费心费力。
“原来是苏太医的药材,下官不知,既如此,那苏太医便将这些药材带回去吧!”
翟临达挥挥手,打发苏扬。
“药材本官自然是要带回去的,不过……”苏扬随手指了指面前的几个差役,“有人收了我们的银子,却不办事,不知这种事情,翟主簿
该怎么处理?”
他方才过来的事情,听得清楚,范升舟除了打点这些差役以外,应当还给这个翟临达打点了一笔银两。
他带着药材回去,自然是应该的。
但一笔银子,白白给了翟临达这些人,他可并不愿意!
“收你们的银子?”
翟临达却摆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我等官员皆为朝廷效力,怎可能会收取银子?”
苏扬询问着看向范升舟,见范升舟点点头,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来翟主簿是不知情了!”
苏扬耸耸肩,笑容不改,“即是如此,便劳烦翟主簿随本官一起去户部问问!”
闻言,翟临达脸色顿时一沉。
如他们这般收点银子,朝廷上下自是并不少见。
但这种事情,哪里见得光?
真要是去了户部,那事情就大条了!
“苏太医,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翟临达缓缓道,“朝廷而今正在治理南方疫患,苏太医应当极为清楚。”
“治理疫患,自然得需要大量青蒿作为原料,而苏太医这些药材里,尚有青蒿等药,按理应当征调!”
听着翟临达的话,苏扬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治理疫患需要青蒿等药,他自是无比清楚。
可是,薛太医那边不是已经传
来消息,这疫患已经清除了吗?
那户部依旧在征调青蒿素,就有些不对劲了……
“那咱们就说说这银子的事情!”
苏扬走到翟临达身前,大咧咧揽住翟临达的脖颈。
“翟主簿,咱们且不谈户部的事情,单说这银子……”
苏扬的话音变得幽冷起来,他斜睨着翟临达。
“我的银子,翟主簿也敢贪?”
顿时间,翟临达心中一凛。
他看着苏扬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
对于苏扬的传闻,向来是此人手段不俗,但如这般威胁,竟还能从苏扬的嘴里说出来!
他连忙道:“苏太医,下官绝没有……”
可苏扬却挥挥手,未再让翟临达说下去。
“我只问你,现在疫患可都结束了,你们还在这里拦截青蒿,是什么原因?”
苏扬淡淡询问道。
他虽然挂了个督办疫患清除一事的虚职,但负责治理南方疫患的,是薛太医!
若是户部动什么心思,他务必要谨慎防备!
“这……”
翟临达喉咙动了动,“这是朝廷政令,下官哪里知晓?”
苏扬笑了笑,也不管翟临达是真不知晓尽是为了敛财,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这些,都无所谓!
不知晓反倒更好……
“这样吧!”
苏扬笑
着指了指范升舟身后的几辆车马。
“这些药材,并非是要运送给太医院的,仅是本官自己药铺所需,既然如此,那自然不能走什么关系!”
“其中的青蒿,既然户部要用,那翟大人便搬去就是!”
闻言,翟临达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错愕。
可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听苏扬的声音又继续响了起来。
“不过,你收本官的银子,朝廷应当没有这个要求吧?”
苏扬随手松开翟临达,语气听不出喜怒,“将本官的银子,一文不少地给送回来,否则……今日,咱们就去户部说道说道!”
翟临达咽了口唾沫,心中仍旧错愕不解。
这苏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结果就只是要收回自己的银子?
还要将青蒿就这么给他们?
“本官还没什么闲工夫跟你耗着!”
翟临达思索间,苏扬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