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苏扬,在昨日文斗之上,胜过北莽纳合清波……”
孟庭和褚康的声音才刚一落下,荀正便开口道,“陛下,此人的文采尤为不俗,他那一番策论,更是言辞精妙!”
赵煊眯起眸子,并未发话。
他轻易地将眼前三人的局势收归眼底。
“那策论,是太医苏扬所写?”赵煊淡淡询问一声。
昨日文斗的事情,他自是已经得知了。
而不远处的葛洪邈则双眸微凝,静静看着荀正和孟庭几人。
不过,他并未表露任何态度,而是询问道,“又为何会到孟卿家的手里?”
“太医苏扬今日前往户部,为户部官员诊治,这一份策论,正是苏扬自户部所作。”荀正缓缓道。
说着,荀正自袍袖中取出一份折子,双手恭敬地递到前方。
“臣已将此策论编订成册!”
赵煊动了动手指,一旁太监连忙上前,自荀正手中接过奏折,恭敬地递交到赵煊身前。
孟庭和褚康两人看着赵煊手中的走着,目光沉郁。
荀正竟然还将那策论誊写在奏折上了!
显然这次荀正是有备而来!
孟庭思索着,至于荀正的《六国论》,应当就是自五皇子那里所得!
至于三皇子,应该不会出面。
“宣读。”
赵煊向
着身前的太监挥挥手。
那太监后退几步,打开奏折,开始宣读起来。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
只第一句响起,那太监声音便微微一滞。
显然,这份策论是意有所指,绝不只是秦灭六国的事情!
赵煊眸光一闪,继续听着太监的宣读。
“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故曰:弊在赂秦也……”
“……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当听到这句话时,赵煊的目光都变得凝重了几分。
整个文德殿中,众人一片寂静。
唯有那宣读的太监声音,还在不断响起。
“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
“……苟以天下之大,下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
一份策论,缓缓宣读结束。
文德殿中,却依旧是一片寂静,仿若落针可闻!
半晌,赵煊目光扫过面前几人,才慢悠悠道:“这份策论,有些意思,几位卿家对于这份策论,作何评价?”
孟庭和褚康相互对视一眼,脸色有些阴沉。
这份
《六国论》的精妙程度,他们自是看得出来!
而今就连陛下都已经阅读,更有荀正在一旁,蓄势待发,只凭他们二人,只怕难以打消《六国论》在陛下面前的影响!
荀正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也如孟庭和褚康两人一样,未曾回话。
他仿佛是在等待着孟庭和褚康率先发言一般。
“荀卿,不妨你先说说看!”
赵煊淡淡道。
“是!”
荀正应声,缓缓道:“臣以为,这一份策论,虽名为六国论,却意味深远,即便不说是六国之事,也可留作他用!”
“那是在说些什么?”赵煊询问道,身躯微微前倾。
“而今我朝与北莽之间形势,或可引用一二!”荀正躬身道。
赵煊坐正身体,未再与荀正多说什么。
他不再去看荀正,而是看向孟庭和褚康两人。
“二位卿家又有何评价?”
“陛下,这份策论,乃是在写六国旧事,左相所言,恕臣难以认同!”
褚康沉声道,“我朝蒙陛下圣德,国力雄厚,四海安平,百姓安居乐业,远非六国可比!”
“而北莽虽狼子野心,但远在北境,也并非是秦国!”
“六国旧事,怎可与而今形势相互对比?”
赵煊指尖轻敲桌案,待到褚康说完,
又向孟庭扬手示意。
“臣与魏国公看法一致……”
孟庭回应一声,又道,“至于写下此策论的太医苏扬,反倒是有妄议朝政之嫌!”
他简单说完,躬着身子,等待着赵煊的评判。
“卿家先行平身便是。”
赵煊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这区区一份策论,几位卿家竟能品读出这些用意!”
荀正三人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等待着赵煊的评判。
一旁葛洪邈目光幽幽,盯着太监手中的奏折,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说来,朕倒想要问问,那个写下这份策论的太医,对这份策论,又有何等解释了!”赵煊似呢喃般道。
“陛下,太医苏扬,正在户部。”
荀正幽幽提醒一声,“那苏扬先前曾在游园诗会夺得诗魁头衔,又在文斗之上,大胜北莽,此人的文采极高,这一份策论,也的确不俗,臣等便不由有所争论了!”
听着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