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鸣渠原本淡然的脸色,此时多少有些挂不住了。
所谓求亲,不过是他用来与云千瑶玩这一出凤求凰的手段罢了。
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云千瑶竟公然说出她已经有婚约的事实!
云千瑶这等性子,心中向往的,不该是才华横溢之人吗?
那苏扬乃是一介医者,与风雅半点也沾不着关系。
云千瑶怎么敢说出来?
“与云千瑶有婚约的人,是谁?”
“为何在下从未听说过?”
“不会是私定终身吧?”
“休得乱说,云府家大业大,云小姐的夫婿必定是人中龙凤!”
“可究竟是谁,能得云小姐青睐?”
四周众人窃窃私语着,云千瑶抛出的这个消息,简直使得他们炸开了锅!
云千瑶神色平静,不再多说什么,纵使四周众人议论纷纷,也仿佛与她无关。
她一袭长裙轻轻摇曳,在人群之中显得尤为出尘,眸光扫向四周,却又显得有些黯然。
至今,她仍没有见到所想要见得那个人。
“算算时间,而诸位也差不多都到齐了,那我等便该入摘星楼了。”
这时候,姜松白再度开口,招呼众人。
他的话音响起,原本还在议论着云千瑶结成婚约一事的众人,纷纷闭上了嘴
巴。
纵使他们现而今心绪再怎么惊动,也断然不能在这文斗之时,太过造次。
只是,他们稍稍压下心中惊动后,目光又不免落在孙鸣渠的身上。
孙鸣渠追求云千瑶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现而今,云千瑶结成了婚约,那孙鸣渠先前所为,就让人有些玩味了。
这孙府的大公子,竟还会追求失败?!
孙鸣渠眼中流露出一抹阴沉,他缓缓抬眸,盯向云千瑶。
这般拂他颜面,可没那么好收场!
“此次文斗,由五殿下主掌,还望诸位届时莫要失了规矩!”
姜松白交待着,这才带着众人,向摘星楼赶去。
云千瑶环顾四周,清冷的神色中,隐约浮现出一抹怅然。
终究是未曾来吗?
她迈步莲步,收敛心绪,今日的文斗,纵使他不出现,她也会全力以赴。
“云小姐,这场文斗,那纳合清波,你可曾有所听闻?”
云千瑶正行走间,便见姜松白和虞良崇两人走近身前。
“姜先生,虞先生……”
云千瑶款款行礼,大大方方。
“纳合清波,远非常人,此次文斗胜负,皆系于云小姐与孙公子二人身上了。”姜松白轻声道。
云千瑶默然,她听得出来,姜松白似
是对北莽的纳合清波尤为忌惮。
“不过,云小姐也不必太过忧虑。”姜松白似是觉得自己的话给云千瑶太大压力,又劝慰一声。
“姜先生……”
云千瑶倏然抬眸,询问道,“之前游园诗会的诗魁,此次文斗,可会出现?”
“这……”
闻言,姜松白不由有些犹豫。
此时云千瑶询问这些,莫非是对这次的文斗也没有信心?
想要指望那不知身份的诗魁吗?
他与身旁的虞良崇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他又摇摇头,向四周轻挥衣袖。
“我朝参与这场文斗的才子佳人,应当皆在这边了。”
姜松白眺望前方的灯火辉煌的摘星楼,用不了多久,便能抵达。
“而五殿下此次主掌文斗,待北莽使团之人进入之后,届时,便难能让其他人进入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委婉,但意思明显。
云千瑶微微垂首,不再多说什么。
看来,是不会再有其他人来了。
……
折桂园外。
苏扬与几名护卫勒马停下,距离折桂园还有一段距离,却再未前行。
此时的折桂园外,正聚集着一行人。
那赫然是北莽使团众人!
“等他们进去了,咱们再进去。”
苏扬轻声对身边几个护卫嘱咐道
。
看来,他来得还不算晚。
苏扬远远看去,此时夜幕早已降临,借着折桂园的灯火,他也并未曾发现朴散真康的身影。
这场文斗,朴散真康应当不会出面。
一直到北莽使团的身影进入折桂园中,苏扬才与护卫们进入折桂园。
……
摘星楼。
姜松白和虞良崇带着一众才子佳人们踏入楼中。
这摘星楼,寻常时间,是不会轻易开启的。
即便是一众在京城中声名鹊起的才子佳人,也多是头一回来到这里。
这座有着“京城第一楼”之称的摘星楼,足足七层高,其状如塔,却远比高塔更为宽广,据传建造之时,不知从大宋各地运来了多少名贵的石料木材。
刚一踏入楼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大殿,大殿中早已点起盏盏灯火,映照得四周灯火通明。
一众才子佳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平日里只能远观的摘星楼内部,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