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扬的用意,纳合清波很清楚。
无非是想要借着烈酒说事。
可是,他毕竟身在大宋京城,四周人群,皆是支持苏扬的人。
而且苏扬很聪明地只谈论酒水好坏这一点,其余硬是丝毫不谈。
他此时,也难以就此反驳!
“苏太医,这两份赏银,本官已经送到了。”
纳合清波缓缓道,丝毫不准备再与苏扬说些什么。
他又向着白泞行了一礼:“白大人若想要抓下官,随时可抓,不过,本官并未做什么逾矩之事,还得在我朝国信使大人那边说得过去才行!”
他此行并不担忧什么。
以赏赐之名,说了这些事情,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白泞这个太医院院使,纵使再怎么威吓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北莽使团,自是代表整个北莽的意思!
“纳和大人别急着走,既然你说你们北莽有什么去疟奇方,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是如何觉得,我那去疟药与你们的去疟奇方相似的?”
苏扬朗声询问。
四周众人的注意力也再度落在纳合清波身上,
他们就是在等待着苏扬辩驳此事。
北莽使团的人当着他们的面,污蔑苏太医的药,还说什么不忍大宋生令
人吐痰,意图帮助大宋,这完全是在恶心人!
纳合清波身形稍稍停顿,随即淡然一笑。
“我等听闻京城市井之中对于苏太医那所谓青蒿素,皆有所传言,苏太医这青蒿素,无论是从制作,还是药效,皆与我朝的去疟奇方一般无二,这还需如何辨别吗?”
纳合清波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制作是如何一样的?”
苏扬上前一步,继续询问。
纳合清波却摇头道:“本官并非太医,这药如何制作,苏太医还得去询问我使团的太医才行!”
“何必那么麻烦?”苏扬笑了笑,“制作青蒿素,尚需高浓度的烈酒,寻常烈酒,绝对无法制作出青蒿素,而北莽又没有此等烈酒,又如何能有青蒿素?”
苏扬这句话落下,四周众人当即重重点头。
而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也明白了苏扬的意思。
北莽没有烈酒,怎么可能生产制作出青蒿素?
“苏太医又怎知道我朝没有烈酒?”
纳合清波反问一声。
苏扬笑容不变:“纳合大人可知晓本官先前为何提起今朝酿?”
“北莽没有酒酿能够比得上这今朝酿,这是我等共识!”
苏扬向着四周扬了扬手,“
诸位,制作青蒿素所需酒酿,怎么也得到一两杯酒就能让人醉倒的程度,而北莽没有这种酒,这位纳合大人却说他们北莽有青蒿素,这似乎……不合逻辑啊!”
他用不着再多说什么,四周众人已经明白了。
北莽连烈酒都没有,哪里能制作出苏神医的青蒿素?
“若是苏太医是得知了我朝的制作去疟奇方之法后,大宋才又有了这所谓烈酒呢?”纳合清波目光低沉下来。
“据本官所知,今朝酿的出现,要早于京城疫患!”
苏扬耸耸肩,“这些事情,诸位去酒楼打听一下,简简单单便能知晓!”
苏扬将酿酒之法交给潘通的时候,疫患的消息,尚未传到京城。
“北莽使团既然说我的制药之法,是自北莽得到的,我且问问,难不成,本官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苏扬继续道,“又或者,北莽既然还有酿酒之法,为何,未曾听闻,北莽有什么比得上今朝酿的烈酒?”
这是最为浅显易懂的道理。
他若是与北莽使团再一番辩驳,便正中纳合清波这些人的下怀!
纳合清波推诿其不通医术,便有这些用意!
“苏神医说得对啊!”
“北莽使团这是摆明了蒙
人,真是无耻!”
“连制造青蒿素的原料都没有,他们凭什么说,苏神医用的是他们北莽的药!”
“依我看,他们不仅没有药,反而是偷了咱们的药!”
“他们的做法,简直为人所不齿!”
四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援着苏扬。
他们的声音压向纳合清波等人,使得纳合清波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纳合清波紧紧打量着苏扬,如今,他对苏扬愈发重视了!
这场交锋,自苏扬提起那名为“今朝酿”的酒时,纳合清波便知晓,苏扬已经稳操胜券了。
“苏太医的确是能言善辩,不过,事实如何,想必天下人自有见解!”
纳合清波似是对这场较量的胜负并不在意,慢悠悠地转过身子,准备自太医院外离去。
“慢着!”
可苏扬却是迈步走到了纳合清波与一众北莽兵士们之中,他朗声道,“今日之事,纳合大人既然不想再论,那本官也不多说,可是……”
“可是,你北莽国信使的病情,本官已经看过,他那副大病初愈的情况,倒是与我朝用青蒿素施治后的样子,尤为相似!”
苏扬神色肃然,沉喝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