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
急切的马蹄声传来。
魏安已然策马赶至,冲到苏扬这边,翻身下马。
“苏太医,药来了!”
他一把将箱子放在苏扬身边,“求苏太医,救我恩师!”
“我定当竭尽全力!”
苏扬迅速回应一声,自箱子中取出魏安所带来的药物,还有缝合的针线。
周延玉的伤势,止血是最为关键的!
他先前帮着周延玉止血,没有药物辅助,没有工具缝合,只能粗略止住。
但周延玉的伤口中仍然在汩汩溢着鲜血。
周延玉的意识已经逐渐陷入昏迷,他抓着苏扬胳膊的手,都失去了许多力气。
随着魏安赶来的,还有一个老大夫,气喘吁吁。
他见到周延玉的伤势,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跑到苏扬身边,帮助苏扬。
“你们大宋当真是小觑我朝铁骑,一个小小太医,也敢威胁我朝使团?”
魁梧男人高喝着,语气中满是轻蔑。
苏扬仿佛没有听到魁梧男人的话一般,环顾四周。
“刘大人,我要为周大人治伤,烦请帮我控制场面。”
苏扬沉声道,“让诸位百姓与他们……”
他随手指着北莽使团,“让他们后退十丈之外!”
听到此,刘奉眉头一凝。
让百姓们后退十丈之外,方便苏扬
为周延玉治疗,这倒是简单。
可是,再让北莽使团也跟着后退……
这有些犯难了。
但随即,他还是沉下心来,面向北莽使团。
“巴尔坦将军,周大人性命垂危,我等要为周大人疗伤,烦请使团诸位,暂且后退十丈!”
“嗯?”
巴尔坦脸上当即一沉。
他睥睨着刘奉,不悦道:“刘大人,我使团入京,你们却要让我们后退?”
“为治疗周大人的伤势,不得已而为之!”
刘奉说着,转头看向苏扬那边的动静。
苏扬已经准备好了针线,用烈酒消毒之后,随时准备为周延玉缝合伤口。
要处理周延玉的伤势,须得加以缝合,但这里人多手杂,极为容易引起感染。
他现在为周延玉急救,一时之间,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让所有人后退十丈,也只能尽可能规避掉一些风险。
“魏兄,待众人退散,劳烦将酒精泼洒四周!”苏扬又对魏安嘱咐一声。
魏安当即点头,他现在心急如焚。
事关他恩师的性命,他都有些六神无主了。
“诸位百姓,还请退散!”
魏安长长躬身,向四周一众百姓们行礼。
“我恩师周大人心系我朝,对北莽贼人恨之入骨!”
他朗声道,“而今北莽
贼军犯我北境,侵城掠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恩师是以性命警醒诸位,北莽贼心,不得小觑,还望诸位助苏太医救我恩师!”
四周百姓们默然,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魏安和苏扬几人身上。
“大家都后退!”
“让苏神医救周大人!”
“快一点,别惊扰了苏神医……”
当即便有人高喝着,自发向后退去。
“呵呵,可笑!”
可这时,巴尔坦却冷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揶揄讽刺。
“此人还有的救?”
巴尔坦蔑然瞥了苏扬与周延玉一眼,“持剑自刎,这已经是一条死尸了,你们这般假惺惺作态,倒不如赶紧给他料理后事!”
听到巴尔坦讽刺的声音,四周正在后退的百姓们,脸色当即狰狞起来。
仿佛有着一股熊熊怒火,在人群中燃烧着,但他们依旧在有序后退着。
魏安更是紧咬着牙关,牙根咯咯作响,他紧握着拳头,对巴尔坦怒目而视,眼中血丝密布。
“我恩师是朝廷命官,苏太医救我恩师性命,是天经地义之事,若有敌寇阻拦,杀!”
他怒喝着,自地上捡起周延玉先前那把长剑,双手紧握,直指巴尔坦!
“若有敌寇阻拦,杀!”
四周人群中,不知是谁应和着大喊
一声。
“若有敌寇阻拦,杀!”
“若有敌寇阻拦,杀……”
人群异口同声,声势如滔天巨浪。
一众大宋兵士已然在刘奉的吩咐下,紧握兵器,向北莽使团那边赶去。
他们硬生生将北莽使团向后逼去。
见此,巴尔坦神色沉郁起来。
他高坐在马匹上,一眼便能将四周情况收归眼底。
于他而言,如今眼前这些人都已经沆瀣一气了!
再这么下去,一旦这些人冲来,恐怕难以阻止!
巴尔坦只好看向刘奉,寒声道:“刘大人,你们如此对待我等,就不怕我朝圣上知晓,圣心大怒,继续攻尔等边疆吗?”
刘奉高高仰着面庞,双手负后。
他语气笃定:“巴尔坦将军,告知国信使朴散大人,为苏太医治疗周大人,后退十丈!”
说完,他又看了眼苏扬那边,心绪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