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慢悠悠转过脸,斜睨着那中年人。
他才刚来,这中年人就直接发难?
这很明显是早就有所蓄谋了啊!
但苏扬并未回话,仿若没有听到此人的话般,一脸平静,等待着白泞的反应。
这些麻烦,丢给白泞处理便是!
“未曾向苏太医介绍,这位是新上任的副院使,周和同周大人。”白泞笑吟吟向苏扬介绍。
“周大人!”
苏扬敷衍地拱拱手,算是与其见礼了。
“本官刚刚说的话,你可曾听到?”
回应苏扬的,是周和同充满斥责意味的声音。
周和同高扬着面庞,双手负后,一副倨傲模样。
苏扬挑了挑眉。
看样子,周和同是铁了心的跟他过不去了!
他咧嘴一笑:“有什么话,你跟白大人说不就得了?”
“放肆!”
周和同一挥衣袖,扇起一阵清风。
他转过身来面向苏扬,目光尤为不善。
“陛下封你为太医一职,你却如此玩忽职守,居功自傲,此等秉性,怎能做太医?”
周和同语气阴寒地撂下一句,又转而面向白泞,拱手道,“白大人,此人竟如此不尊太医院律例,德不配位,该当向陛下禀奏,撤去其太医之职!”
“周大人何必动怒?”
白泞捋着胡须,缓
缓走到苏扬身边,和和气气道:“苏太医向来公务繁忙,勤勤恳恳,何来玩忽职守一说?”
周和同眉头微皱,白泞庇护苏扬的用意,尤为明显!
但他既然来了太医院,自然也不会惧怕白泞!
“本官来太医院,已有多日,走访各处熟药所以及太医院制药之地,却始终未曾见到苏太医……”
周和同淡淡道,“陛下下旨令苏太医与太医院一同整治瘟疫,白大人不妨说说看,这几日以来,他何时为太医院治理瘟疫出力了?”
他随手指着苏扬道:“若非本官亲眼所见,岂不是要纵容此人如此渎职吗?”
苏扬听着周和同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周和同每一句话,都要给他扣上一个罪名!
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样子,其中一把火,周和同是早就准备烧到他这里了!
不过,周和同在白泞面前,态度都能这么强硬……
那应该是周和同本就有所倚仗了!
“那或许是周大人刚来太医院,对太医院的安排,尚且并不熟悉!”
苏扬淡淡回应一声,无所谓地向着周和同摊了摊手,“周大人即便想要惩戒下官,那也得有充分证据才行!”
虽周和同怎么说,天塌下来,有白泞这些
人顶着!
周和同八成就是魏国公的人,来太医院的目标,绝对不只是他这个小小太医!
太医院才是周和同真正的目标!
苏扬准备就做安安心心地做个滚刀肉,谁想怎么对付,就先去找白泞便是!
周和同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透露着一股子愠怒!
这苏扬竟然如此狂妄!
“你还敢跟本官狡辩?”
周和同怒声道,“而今我朝北境,北莽南犯,我朝疫患厄待解决,你身负陛下隆恩,却如此怠慢本官先削了你太医官职,再上奏陛下!”
苏扬耸了耸肩,没有理会周和同。
他这官职,哪有那么好削?
白泞和太医院的心思,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白泞还指望着他这炙手可热的太医帮助太医院稳稳根基。
“周大人消消气!”
白泞轻笑着说道,“苏太医行事,本官皆是知晓的,他虽年纪轻轻,却医术精深,这段时日以来,他也一直在为疫患奔波,又献上蚊香和驱蚊液等物,这一份份功绩,本官还未曾嘉奖他!”
他态度温和,仿佛周和同所说的事态,半点也不危急。
“白大人,下官来此,正是为了蚊香和驱蚊液之事!”
苏扬拱手道,“第一批蚊香和驱蚊液,已经赶工完成,本该上交
户部,可是,户部郎中庾士素庾大人那边,我始终未能与其取得联系,只好来奏明白大人,望大人传达户部!”
上次庾士素在厂房那边吃了亏,就跑没影了!
而庾士素也迟迟没有来报复他,这倒是让苏扬有些奇怪。
“此事是得通传户部。”
白泞点点头,装模作样道,“苏太医几日以来,辛苦了!”
他这句话,无形之中,在打消周和同先前攻讦苏扬的借口。
“白大人与太医院诸位太医都任劳任怨,下官怎能言及辛劳?”
苏扬摆摆手,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随即,苏扬又瞥了周和同一眼,重重叹息一声,“莫说是被人诬陷,说什么玩忽职守……”
“只要疫患可快速平定,下官甘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和同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他听得出苏扬话语里的用意!
说他是诬陷!
他一指苏扬:“你……”
“苏太医还年轻,万万当以身体为重!”可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