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思卿自苏家药铺离开。
苏扬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容浓郁。
且不说李思卿的来历如何,这出手,还真是豪爽!
他要十两银子,李思卿临走之时,直接给了五十两!
不过,能随随便便掏出这五十两银子,倒是让苏扬对李思卿的身份,疑惑再度加深了一些。
京城外的流匪,出手也没有这么阔绰吧?
苏扬正思索间,便见王朗赶了回来。
他一身的巡检司差役服饰之上,竟然还有着几道极为醒目的划痕!
不过,却并未见到什么伤势。
“王兄,你这是遭遇流匪了?”苏扬连忙询问。
王朗点点头,放下黑铁棍,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京城的流匪,还真是不少!”他撇撇嘴道,“只今天一天,我们几个人,就抓了七个流匪!”
“这么多?”
苏扬双眸一睁,这可不是小数目!
七个人,这还只是王朗几人所搜捕到的,那京城之中的流匪,恐怕绝对不在少数!
他心中狐疑,这么多流匪,通通涌入京城,似乎有些蹊跷啊!
“四城巡检司的大牢,据说是都关了不少。”王朗握紧拳头,忿忿道,“最早那些流匪进京,还要打家劫舍,现在经过搜
捕,消停了一些,但不加紧搜捕,只怕还是得有后患!”
流匪入京,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
苏扬摇摇头,这些怎么处理,还是得看朝廷的安排了!
“王兄在巡检司,多加小心。”苏扬叮嘱道,先前让王朗加入巡检司,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麻烦。
“无妨!”
王朗大咧咧挥挥手!
……
凉亭中。
赵艺弘起身,缓缓为对面坐着的一人,斟满茶水。
“左相今日怎会有时间寻我?”
赵艺弘询问道,神色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荀正。
他与荀正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太多,两人之间,除了一些场合偶尔寒暄几句,便再无其他的交际。
可今日,荀正竟然亲自来到了他的住处!
“而今朝廷为了祛除疫患和北疆战事两件大事,诸公皆日夜忙碌,老夫这几日以来,熬了几宿,这把老身子骨,有些顶不住了……”
荀正笑吟吟道,苍老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疲态。
“朝廷诸公也在劝导老夫,让老夫暂且休息一二,老夫刚巧经过五殿下府邸,向着殿下府邸清静,便来讨一杯茶水!”
赵艺弘点点头,关切道:“左相如此操劳,也当保重身体!”
他自然知道,所谓讨一杯茶
水,只不过是荀正的客套话罢了!
但他也并未再继续询问。
荀正却仿佛真的只是来喝茶的一般,不再多说什么,捧起茶盏,向赵艺弘扬了扬,以袖遮面,缓缓饮了一口。
赵艺弘陪着荀正喝下一口茶水,便听荀正道:“果然还是殿下的茶水尤为甘甜,这茶水中,都似有一股书卷气息,饮下之后,老夫这一身疲惫,便消解了大半!”
“左相谬赞。”
“殿下何须如此自谦?”
荀正放下茶盏,抚须一笑,“殿下自幼饱读诗书,待人温和,有君子之风,老夫向来是想要与殿下畅谈的,只是始终未得空闲。”
“左相日理万机,本该我前往左相府邸拜访才是。”赵艺弘与荀正寒暄着。
直到现在,荀正也未曾透露出自己的目的。
“能与殿下畅谈,实则一桩幸事!”荀正似是感慨般道,“如今秋日渐深,按照以往,朝廷也该举办秋闱了,京城中该是一片书香墨韵,只可惜,因疫患与这北莽入侵,朝廷不得不推延下去。”
他叹息一声:“实在是可惜啊!”
科举已被朝廷推迟了,此事,赵艺弘自是有所耳闻。
不过,这个话题已经算是涉及朝政了。
赵艺弘明智
地没有就此深入讨论下去,而是恭维道:“想必左相与朝廷诸公对于此事,早就有所考量了。”
荀正笑吟吟看了赵艺弘一眼,继续饮了一口茶水。
“倒是老夫最近忙糊涂了,将这些烦心之事,与殿下发了几句牢骚,还望殿下莫要见怪!”
说完,荀正又摇头轻叹,“这些北莽贼兵,真是贼心不死,我大宋正遭遇疫患之急,偏偏他们此时来犯!”
赵艺弘抿着嘴唇,思索着荀正说这些话的用意。
无论是科举推迟,还是北莽来犯,皆是朝政。
他这五皇子,一向不曾参与朝政。
这几乎是满朝皆知的。
“殿下贵为皇子,想必也为这北疆战事,烦心不已吧?”
荀正再度询问,“如今诸公正在商议如何对待北莽,不知殿下认为,我朝若是与北莽议和,可会愿意?”
闻言,赵艺弘不由目光一凝。
议和?
连左相都要与北莽议和吗?
但他很快收敛住心绪,平静下脸色,摇头轻叹:“此般诸事,皆当由父皇与朝廷诸公商议,我实在不知。”
顿了顿,他又说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