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对那随军太医的话,丝毫不予理睬。
他为袁弘慈把完脉,再度拿起药方扫了一眼。
“的确有火邪致毒之状。”
苏扬沉吟,如陈温所说,袁弘慈所中的毒,应该就是蛇毒无疑了。
虽然是箭镞煨毒,并不是被毒蛇直接咬伤,但处理起来,也有些棘手。
想了想,苏扬说道:“不过,这药方,以我之见,应当把青木香替换掉……而袁将军既是还身患疟疾,那便再加上蛇莓,蛇莓有同时兼有治疗蛇毒和抗疟之效……”
“怎么?这青木香与青蒿素之间药效,有所冲突吗?”苏扬话还没说完,那随军太医已经打断了苏扬的话。
“青木香有肾毒性,会损伤肾脏。”苏扬淡淡回应一声,“若真需青木香的药效,那便换成土木香来替代便是!”
说着,苏扬随手自一旁取来笔墨,在药方上加以附注。
陈温走到苏扬身边,看着苏扬的附注,抚须沉吟。
而那随军太医却眉头紧皱,随手找来一旁随军的医师,吩咐道:“去催催先前熬制的汤药,让他们赶紧熬好,给袁将军服下。”
说完,随军太医又瞥了苏扬一眼:“既是老夫这药方与青蒿素并无冲突,那陈将军服
下汤药后,再用青蒿素治疗疟疾。”
对于苏扬正在药方上加着的附注,随军太医并不理会。
他淡淡道:“老夫这药方,还不需要苏太医来做什么更改!”
苏扬也不去管那随军太医,改完药方,将药方交道陈温手上。
“还是用我这方子吧。”
苏扬淡淡道,“既是青木香对肾脏有损害,那便应当用更适合的法子,为袁将军治疗。”
见此,随军太医顿时胡须一晃,有些愠怒。
一个年轻小子,因那青蒿素一步登天,成为了太医,资历尚浅,竟还如此无礼!
“苏太医还有高见?”
随军太医高仰起脸庞,神色不屑,“老夫和陈太医让你来军营,只是询问你青蒿素一事,至于为袁将军治疗,你……不说也罢!”
“奚太医,苏太医也是为了治疗袁将军的伤势考量……”陈温轻劝一声,又紧紧打量着手中的药方,目光熠熠。
随即,他招来身边医师,嘱咐其速速去按苏扬的方子熬药。
“苏太医这药方,只是在奚太医的药方上进行了一些修改,拿出了青木香等药,换上了蛇莓、丹皮等药……”
“药材安排,同样尤为精妙,而且,苏太医应当还是为了治疗袁
将军的疟疾做了考量!”
陈温苦口婆心地解释一番。
可随军太医奚元清却愈发不悦,语气清冷几分:“陈太医是觉得老夫的药方果真有问题吗?”
“还是说,陈太医觉得,老夫的医术,还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我绝无此意。”陈温只好解释。
苏扬双眸微眯,毛头小子?
是在说我吗?
“若非陈太医执意让他前来,袁将军已经该服下药了!”奚元清指着苏扬,“袁将军身中蛇毒,治疗时机,岂能耽误?”
“老奚,老夫这身子骨壮得很,区区蛇毒,算得了什么?”这时,袁弘慈摇摇头,“不必这么急躁!”
即便他现在虚弱得很,却依旧强自压下。
他袒露的胳膊上,肌肉如同虬龙,遍布伤疤,仿佛蕴含着一股充满爆发力的力量。
“可是将军,苏扬虽为太医,可并不见得,他便有如其他太医那般医术,治疗疟疾倒也罢了,可为将军治疗蛇毒,又何须他来置喙?”奚元清指着苏扬,脸色仍旧有些不好看。
这时候,先前被奚元清派出去的随军医师,已经提着药壶走了进来。
那医师倒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小心翼翼地端到袁弘慈身边的桌案上
。
“将军,先服药再说。”
奚元清轻声道。
袁弘慈目光落在苏扬身上,微微颔首。
一名兵士端起汤药,手持羹勺,准备喂药。
“且慢!”
苏扬上前,制止住了那名兵士。
奚元清的药方虽对治疗蛇毒有效,可是论药效,他更改完的药方,其实见效更快。
而且,奚元清的药方中,还加了青木香,可以说是副作用极大。
真这么服用下去,即便使得袁弘慈的病情恢复,也终究会造成损伤。
“苏太医,你这是做什么?”
奚元清沉声喝道。
“我更改完的药方,已经在熬制之中了,不如暂且让袁将军等待片刻。”苏扬随手指了指碗中汤药,“这汤药,先不必服用!”
“哼,袁将军的伤势,岂能延误?”
奚元清冷哼一声,重重拂袖。
他沉声对苏扬说道:“苏太医,你虽年纪轻轻,便当上了这许多人蹉跎半生,费尽辛劳,才能当上的太医,可是,这心高气傲,却是万万不可取!”
苏扬挑了挑眉,他已经看出了奚元清的心思了。
以为他年纪小,所以在医术方面,会比不过奚元清,又或者比其他太医都有所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