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人群窃窃私语着。
“有陛下做主,那……狗官,绝对要受到正法!”
“陛下会助苏神医吗?那人可是正三品大员……”
“胡说,陛下怎能看不出真相?”
“但就怕那狗官有人护着,向陛下进谗言啊……”
“诸位,慎言,待陛下旨意便好……”
众人又看向公堂那边,不免焦虑。
那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前去宫中面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却迟迟还没传来消息。
王朗候在李兰芝身旁,轻声道:“婶娘,不必担心,苏兄做了那么多的安排,必定不会让那狗官有好下场的!”
李兰芝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环顾四周,神色复杂,这些人们,皆是为扬儿而来。
扬儿势必能够取胜!
公堂上。
葛洪邈和段滔等人面前,皆摆放着已被茶水。
葛洪邈手捧茶盏,慢悠悠地饮着。
而庞途却不免坐立难安,不时地看向衙门外,焦虑不已。
陛下会如何决断?
他献去疟药有功,又身为正三品的上护军,陛下是否会偏向于他?
只是思索着,他却不免心虚,愈发没有底气。
去疟药,恐怕无法治疗重症病患……
崔忧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自顾自地在公堂上踱着步子,这种时候,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于他!
大理寺衙门外,更有那么多的百姓,陛下必定会给百姓们一个交待……
他恐怕,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他呼吸急促,焦虑不已。
他咽了口唾沫,难掩慌乱地对段滔道:“段大人,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陛下既然让大理寺审案,您应当……”
“如今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葛洪邈喝了口茶,轻飘飘瞥了眼崔忧。
“这……”
崔忧愈发急切。
噗通!
这时,中年人和妇人中,那先前被吴扈治疗的高瘦年轻人无力地跌倒在地,浑身轻轻震颤着。
“嗯?”
注意到那人的情况,段滔双眸微眯。
白泞向身边一名太医递了个眼色,那太医当即走到那年轻人身前,诊断着他的情况。
“气息奄奄,即将死去。”那太医缓缓道,“恐怕无可救药了……”
苏扬冷漠地瞥了那人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他说过,此人没有机会了!
很快,两名差役拖着那高瘦年轻人离开。
见此一幕,崔忧愈发心惊。
那高瘦年轻人的下场,让他想到了自己!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沦为阶下
囚!
他咬了咬牙,走到苏扬身边,低声道:“苏扬,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化不开的恩怨……”
“没有吗?”
苏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先前听得清楚,要牵连他的家人的,可就是崔忧!
此次,无论如何,崔忧……必死!
崔忧脸色僵住,又连忙道:“苏扬,我可是上轻车都尉……”
他话还没说完,衙门外,马蹄声传来。
人群迅速分开,南门陌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
公堂上众人当即起身,迎上前去。
“南门虞候,陛下……如何说的?”庞途迫不及待地发问。
可南门陌只是神情冷漠地扫了眼庞途,肃然道:“穿陛下口谕,犯人崔忧,污蔑苏扬,阻碍治疗瘟疫,命大理寺卿将其处以死罪……”
噗通!
听到南门陌的话,崔忧顿时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满脸绝望。
他身下的地面上,很快流淌出一缕水渍,浸湿地面。
众人扫了崔忧一眼,心中有些惊动,陛下竟然直接下旨处死崔忧!
苏扬目光冰冷,这一点,他已经有所预料了!
现在大理寺衙门外聚集了那么多的百姓,更是早已真相大白,皇帝为了安抚民心,自然会施加手段!
崔忧既然
被判为犯人了,那庞途……也绝对不会好过!
庞途咽了口唾沫,依旧死死地盯着南门陌。
南门陌的声音继续响起:“犯人庞途……”
“犯人!”
庞途浑身一颤,陛下已经将他归于犯人了!
“虽献去疟药治疗瘟疫,但去疟药来路不正,犯下欺君之罪……”南门陌缓缓道,“念治疗瘟疫稍有功劳,只削去官籍,发配西南,前去治疗瘟疫!”
发配西南!
庞途脸色惨白,不住后退。
西南是瘟疫最先爆发之地啊!
他是没死,可去了西南,他哪里还能活下去?
苏扬挑了挑眉,这算是恩威并施吗?
庞途献了去疟药,没被处死,却也因此,被削去了官籍!
这算是夺得了一线生机,还是作茧自缚呢?
他并不着急,庞途虽然没死,但已然没有威胁了,即便庞途能够在瘟疫爆发之地活下来,以后找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