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牙尖嘴利,还在狡辩!”庞途重重一拍桌案,目光扫向梁虎和林季友,吩咐道,“带下去用刑!”
用刑!
梁虎和林季友心中凛然。
庞途是准备对苏扬严刑逼供了!
若苏扬不承认,只怕庞途有的是办法,让苏扬死去活来!
“先打五十大板,给他留口气,本官还有话要问他。”庞途漠然道。
他端起茶盏,轻轻撇着茶盏中的浮沫,好整以暇地瞥着苏扬。
不过一介草民,真以为能跟他叫板?
若不是今日林章璞奋力庇护着苏扬,他早在苏家药铺中,就让人对苏扬动手了!
梁虎和林季友面面相觑,可也难以反抗庞途的命令。
打板子,可轻可重,轻的板子,只打出响声,但那也是实打实的板子,而重的板子,几板子下去,便让人皮开肉绽,很轻易地便能要人性命!
就算是他们嘱托差役打轻些,可五十大板,苏扬少说也得皮开肉绽。
两名差役走到苏扬身边,迟疑地悄悄看向梁虎,目露询问神色。
“嗯?”
庞途眯起眼睛,表情有些清冷。
“下官遵命!”
梁虎连忙回应一声,背过身去,吩咐差役动手,又暗中向苏扬递了个眼色,表示歉意。
“打板子算什么重刑?”
可这时,苏扬的声音却悠悠响彻起来。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不由错愕。
“呵呵,难怪林章璞和薛景山对你另眼相看,你这骨气,是他们吃得那一套!”庞途嗤笑,随意地挥了挥手,“拖下去,打!”
话落,两名差役抓起苏扬双手,就要押解着苏扬向大殿外走去。
“那你打完之后,倒不如再补上几十鞭子,最后,再给我烫个烙印……”
苏扬被押解着,依旧再慢悠悠地说着,没有半点畏惧,从容不迫。
他转过头,嬉笑道:“对了,记得往脸上烙,那样,所有人就都能看清楚!”
仿佛将要被严刑逼供的,并不是他!
听到苏扬的话,庞途却不由眉头一紧。
“慢着!”
苏扬还未走出大殿,庞途便一声沉喝。
苏扬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让身边两名差役放开束缚,转过身来。
“怎么?又不打了?”
苏扬微微挑眉,“既然要严刑逼供,肯定得上大刑伺候,最好让我死在这里,这才对得起你这番作态!”
他神色愈发戏谑:“庞大人,你这是在出尔反尔啊!”
庞途一言不发,原本端着茶盏的手,却不自觉用力紧握。
梁虎和林季友不由怔住,有些错愕。
现在这巡检司中
,庞途做事,自然可肆意霸道。
即便对苏扬用刑,那也是庞途可随意为之的。
可现在,庞途与苏扬之间的形势,却仿佛发生了颠倒!
仿佛苏扬这里,有什么是令庞途不得不忌惮的!
林季友凝眉思索,回想起在苏家药铺时,苏扬的表现……
他忽的眼中精芒一闪!
“这用刑,到底用还是不用?”
苏扬再度询问,脸上笑容收敛几分,变得肃穆起来,“此时你对我用刑,若我那药却是无法治愈瘟疫倒也罢了,但若是我那药,可治疟疾,可为大宋祛除疫患!”
“那到时,我有了闪失,且不说你如何向朝廷交待,只问大宋各处瘟疫爆发之地的百姓们,该如何救治?”
这便是苏扬的底气!
自他将青蒿素制作出来时,他便已经有了一些底牌。
而随着京城疫患肆虐,他治疗瘟疫的事情逐渐传开,此时的他,便已经不是庞途敢随意处置的了!
庞途在药铺抓他之时,他就说过。
庞途,无法伤他分毫!
“你当那药,真能治疗瘟疫不成?”
庞途冷冷指着苏扬,袍袖挥舞,“那药能否治疗瘟疫,如今尚未查清,你以此为倚仗,真当本官无法治你不成?”
“对朝廷有功之人,尚且不
居功自傲,你却以那药能治瘟疫自居,简直可笑!”
只是,他却不再提对苏扬用刑的事情。
对他的威胁,苏扬不惧!
“那我们便拭目以待!”苏扬笑意浓郁,正因为他还未开始治疗瘟疫,庞途才顾虑重重!
“本官今日来巡检司,便是为彻查你治疗病人,使其病情拖延,几近丧命一事!”庞途幽道,“无论你能否治疗瘟疫,那几人或许是由于你疏忽所致,此事,你难脱干系!”
这就是在故意破脏水了!
苏扬耸了耸肩,摆出一副询问神色:“这彻查也好,判案也罢,似乎与庞大人这位上护军,没有多大干系吧?”
查案判案,京城自有大理寺、提点刑狱司、巡检司这些衙门负责。
而庞途这上护军,虽然高居正三品,可依旧改不了庞途是勋官的事实!
庞途,并没有权力查案!
庞途语气一滞,脸色微微变换。
这件事,梁虎和林季友也都心知肚明。
庞途来此,所谓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