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山躬身行礼,扬起面庞,神色坚毅而平静。
刘宣愈顿时眼皮一跳,下意识摇了摇头。
果然,他劝不住薛景山……
“薛太医?”
庞途半眯起眼睛,打量着薛景山。
他心中不悦,现在他正借着由头,打压着太医院。
而薛景山此时走出来,简直像是有跟他刻意叫板的意思!
庞途又看向林章璞,薛景山这时候出面,是林章璞的授意吗?
林章璞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眸看了薛景山一眼,并未表露什么。
“老狐狸!”
庞途内心暗骂一声,面向薛景山,“薛太医,你有什么药?”
未等薛景山回话,庞途捋了捋胡须,又说道:“这药,可治疟疾吗?”
“而今太医院中,迟迟拿不出药效足够的药方子,薛太医你所提出的这药,可千万别再是会医死人的药了!”
庞途语气平淡,却隐隐透露出一股阴森意味。
刘宣愈坐在下方,听着庞途的话,皱起眉头。
这一番话,几乎是将薛景山的后路给堵住了!
要是薛景山说的药,有什么不妥,庞途便掌握极大的话语权!
“回禀庞大人,下官所献之药,名为青蒿素!”
薛景山缓缓说道,
仿佛对于庞途的用意丝毫没有察觉到。
“什么素?”
庞途眼皮微抬,薛景山说的这药,他没有听说过!
“青蒿素?呵呵!”
可这时,右侧座位上的崔忧却笑了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股戏谑。
“薛太医,你在庞大人面前提起这药,多少有些不知场合了吧?”
“哦?”
庞途瞥了眼薛景山,慢悠悠向崔忧问道:“崔大人,你也知道这药?”
“是!”
崔忧自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
“这青蒿素,薛太医之前已经跟下官说过了!”
崔忧慢悠悠道,“当时刘大人也在!”
“不过,提出这药的,可不是薛太医,而是……一介平民!”
说着,崔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平民?”
庞途眼中光芒一闪,扬了扬手,示意崔忧继续说下去。
“所谓的青蒿素,说白了,其实就是什么草蒿罢了!”崔忧揶揄道。
“崔大人,那并非是寻常草蒿,而是用草蒿提取制药!”
薛景山当即反驳起来,他眉头紧锁。
今日,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苏扬所说的青蒿素,告知众人!
“那不还是草蒿吗?”崔忧嗤笑不已,看向庞途,“庞大人,用这草蒿治病,
难道不还是庸医害人?
两人一唱一和,轻易地便将矛头直指薛景山!
“薛太医,你所要献上的,就是这种药物?”庞途沉声质问,脸色冷凝起来。
“庞大人,青蒿素已有使得身患疟疾之人,病情好转的先例了!”
薛景山回应道,“只要试用此药,待到诸位见到效果,进而推行出去,那这次瘟疫,便有解决之道了……”
“够了!”
庞途重重拂袖,不再让薛景山说下去。
他转而看向林章璞,沉声道:“林大人,这就是现在,太医院的境况?”
“事到如今,太医院中,迟迟没有治疗之法,对这疟疾,束手无策,就连薛太医这个右院判,都还在说什么荒唐之言!”
庞途语气森然,满是斥责意味,“若太医院中,还是如此情况,本官必定上奏,到那时,诸位该如何自处,也当好好想想!”
“庞大人,疟疾,自古以来,便难有治疗之法。”
林章璞慢悠悠回应着庞途,“自瘟疫的消息传到京城太医院起,下官便奉命与刘大人一同召集太医院中所有太医,商讨此事,所寻药方,也实难有效!”
对于庞途的斥责,他仿佛没有察觉。
“说起来,下官还得
恳请庞大人将此事上奏,太医院中,实在没有良策啊!”
林章璞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奈态度。
他目光幽幽,庞途趁着这疫患的时机,想要插手太医院之权,心思昭然!
不过,正如他所说,疟疾,自古难医。
这种时候,庞途想要接手这烂摊子,他反倒是乐得见到!
闻言,庞途脸色沉凝。
这老狐狸,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诸位大人,青蒿素,实在可用啊!”
众人之中,唯有薛景山还在言辞恳切地说着。
“薛太医,你这是做什么?”庞途寒声道,“你身为右院判,如今疫患已有蔓延到京城的趋势,却不思切实治疗疟疾之策,反而还在说这些荒唐之言!”
“庞大人,也不能这么责怪薛太医,毕竟,薛太医现在还是暂代右院判一职,许多事情,他一时还难以熟络!”崔忧在一旁幽幽道。
听到此,刘宣愈顿时轻叹。
崔忧看似是在为薛景山开脱,实则是在帮庞途打压薛景山!
“暂代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