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周皇接见了三人。
这次吕溯游比上次和周皇见面时,少了些拘谨,显得很职业。
去掌事监了解情况的毕云也在场,毕云还未来得及与吕溯游分说自己调查的结果。但此时宫女采薇之事倒是可以先放一放。
吕溯游想着,如今自己在皇宫内查案,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得知。现在时机正好,若是再晚一些被对方察觉,届时销毁罪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于此事上,吕溯游是有些私心的,前些时日,他也曾被下过蛊,而且是和九皇子一样的‘惑心蛊’。当时碍于没有证据,只能就此罢手。但吕溯游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此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如鲠在喉、如芒刺背。搅得他不得安宁。
如今有了机会,可以行报复之事,当然不会放过。是以他直接将那监察司监察御史刘义当日对自己下蛊之事说了出来。
并且直面将姚家最近有一四品蛊师,为姚家老太太调理身体之事讲了出来。吕溯游知道,只要他说出刘义的名字,再加上那名四品蛊师正身处姚家之中。
以周皇的心智,当然会将两件事合为一体来想。周王不会不知刘义是四皇子的人。
而吕溯游也在赌,在周皇心中,究竟是九皇子的性命重要,还是被他宠的无法无天的四皇子重要。若真是周皇在此事上阻挡他继续查下去。吕溯游也是无所谓的。毕竟这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只是以后要报起仇来,就要小心一些、隐晦一些。不要被抓到把柄才好。
直至此刻,李嫣嫣也才知道,为何吕溯游在九皇子行宫时,听到九皇子中了‘惑心蛊’反应会那么大。原来竟有如此牵涉。这也是天网恢恢,法网昭明。
偏偏吕溯游来查此事,偏偏又是吕溯游中过同样的蛊。要不然事情还真不容易这么快便有了这样大的进展。
周皇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端坐在椅子之上,手指一直有节奏的敲击着身旁的桌面。
见周皇没有任何指示,李嫣嫣首先忍不住了。“父皇,小九向来体弱,这次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事就和四皇兄有关。许是和吕大人中蛊一样,只是底下人胡乱揣测,才坐下此等恶事,只要将那名蛊师拿来。让他供出究竟将蛊虫都给了谁。事情自然水落石出。父皇,赶快下旨吧!”
“济老,小九的身体无碍吧!会不会以后身体有损伤?”周皇像是根本未曾听见李嫣嫣的话,转而对一旁有些神游物外的济方海问道。
济方海先是一愣,继而回答道:“陛下,九皇子自小体弱,虽有小五这些年一直不间断的为其调理,但他毕竟是先天之疾,勉力为之罢了。如今殿下受此一遭,怕要长时间内都要辗转病榻之上了。老臣无能,想要让殿下恢复这遭之前,怕是得花写时间,费不少功夫。”
“当真会影响如此之大?”周皇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陛下当是知晓,以殿下的身体,就是受些凉风,身体都会比寻常人反应大上许多,更遑论此等影响神志的恶蛊。”
“父皇,小九是无辜的,他从来不与人交恶。却遭逢此等祸事,若是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小九的安全以后该如何保证,还不如将小九接的我的府上,以免在宫内被人害了。”
“放肆,你是在暗指什么?觉得朕护不了小九么?”周皇一拍桌面,站起身来。
李嫣嫣却是脸上未见丝毫害怕之色,淡淡道:“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父皇若是觉得女儿说的不对,就当女儿也是得了失心疯,不用当回事。”
吕溯游都被惊得傻在当场。原来公主殿下头这么铁。当面顶撞装陛下。还当着臣子的面话里话外的讥讽这位大周第一大佬。
毕云早已吓得跪在地上,身体抖个不停。只有济方海却好似没听见一样,继续眯着眼神游物外。好似场上之事和自己毫无干系。
“长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毕竟是姚家,况且姚家老太太风烛残年,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蛊师来延续性命。这件事没有铁证,不好拿人问责。”
原来李嫣嫣的封号是‘长平’。长平公主才是她长公主的皇室封号。
“那就先拿了那刘义,问问他怎么得到的蛊虫,我就不信问不出来。抓刘义父王总该同意吧?”李嫣嫣退了一步,没有在逼得那么紧。
吕溯游一听,心里倒不愿意了,抓个刘义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周章?于是一狠心。‘善意’的提醒道:“公主殿下不知,办案子最忌打草惊蛇,若是抓刘义走漏了风声,就算之后刘义供出些什么其他人,人家也自可推脱说刘义胡乱攀咬。属下觉得,若是实在不能拿人,也可先监视起来。”
周皇听后,面色不善的看向吕溯游:“你是觉得此事一定和姚府有关?甚至和四皇子有关?”
吕溯游急忙跪倒在地,大呼冤枉:“陛下,微臣从未如此想过,只是案情如此,微臣也是就事论事,绝没有陛下说的那种骇人的想法?”
“父皇,我觉得吕大人说的对,此事背后肯定和姚家有些牵涉,如果此事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女儿绝不放心再将小九安置在宫内。女儿一定会将他接出宫外,以免有人误会小九也会争夺那个位子。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