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修容一家独大。即使明年新的秀女入宫,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她是个聪明人,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令昭仪的呼吸越重了些,她呢喃道:
“……十年……只需十年……”
昭修容只要能护公主十年,待公主及笄出宫建府,那时后宫再如何混乱不堪,都和她的公主无关了。
她不想让昭修容抚养公主,也是这个原因,她总不能将鸡蛋放进一个篮子中。
……
思绪回拢,顾晗就听见宫人说:“于太医来了!”
于太医是负责皇后这一胎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后的情况,顾晗终于集中注意,全心神放在产房中,至于令昭仪?
令昭仪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哪怕现在出现变故,想来令昭仪也做好的万全之策。
并非顾晗对令昭仪有信心,而是如今她只能这般安慰自己,顾晗觑了眼产房,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止是她如此,周嫔脸色也很古怪。
倏地,顾晗觉得自己衣袖被人扯了扯,她侧目看向周嫔,周嫔压低了声,稍有些迟疑:
“怎么没声啊?”
顾晗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进宫后,只经历了两次后宫生产,一次是余氏,一次是她自己。
余氏生产时疼得撕心裂肺,她也同样如此,哪怕孕期养得再好,生产时的疼也像是将身体劈成了两半,哪怕嬷嬷说乱喊只会白费力气,但骨子里的疼让人根本忍不住。
可如今皇后生产,产房内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顾晗可不觉得皇后不疼,这么安静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皇后根本没有力气喊疼,甚至,她根本没有意识喊疼了。
不论哪一个,放在眼下,都不是什么好事。
坤宁宫内惶惶不安,而产房内,于太医刚替皇后把上脉,两条腿就直接软了,产房内嬷嬷根本不敢说话,好半晌,才有
人问:
“娘娘昏过去了,这可怎么办?”
嬷嬷哭丧着脸,娘娘要是出了事,她们这些人一个都好不了。
她没说的是,依着娘娘的身子情况,哪怕现在娘娘醒了,也未必有力气生产,但这种丧气话,她不敢说出来。
羊水已经破了,耽误不得生产的时间,于太医抹了把脸,直接下针,强行催娘娘醒来。
嬷嬷们也各展其能,一桶桶热水和参汤不断地朝产房中送去,皇后醒了,但眼神仍旧涣散,接生嬷嬷的手都抖了,一阵兵荒马乱后,终于有人颤抖着出了产房,啪唧一下跪在地上:
“皇、皇上……娘娘的情况很不好,如、如果有个万一,那奴婢们是……保大还是保小……”
殿中众人吃惊地虚掩住唇,一副担心震惊的模样,但实际心中如何想,根本没有人知道。
陆煜浑身气压低得可怕,嬷嬷冷汗不断地掉。
淑妃眼神稍闪,她上前一步,低声:
“皇上,要早下决定啊!”
根本没有时间给陆煜犹豫。
陆煜清楚地知道,皇后的情况不可能好,否则嬷嬷根本不敢说这话,但陆煜不可能说出保大或保小的话,他只能阴沉地一字一句道:
“朕要她们母子平安!”
嬷嬷欲哭无泪地回了产房,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只要皇上不明确地说要保住皇后,一旦要做抉择,必然是要保皇子的。
一时间,殿内众人神情都有些不对劲,陆煜烦躁地拂袖,桌子上的杯盏被袖子碰到,砰一声落地,滚在了顾晗的裙下。
杯盏尚有茶水,溅湿了顾晗的裙摆,陆煜显然没想到会如此,皱起了眉头。
顾晗退开了一步,才没叫茶水继续脏了她鞋袜,只是她本就抱了一日的泽儿,如今又站了这么久,腿有些酸涩,刚有动作身子就不稳地晃了,幸好玖念手疾眼快地扶了她一把。
陆煜下意识地开口:
“给昭修容赐座。”
不合时宜的一道吩咐,令众人脸色各异。
淑妃下意识地看向皇上,攥紧了手帕,心中不敢相信这是皇上说出来的话,她抿唇扫了眼顾晗。
顾晗显然也很错愕,上前服身:
“皇后娘娘如今情况不明,臣妾放心不下,哪里坐得安稳。”
大皇子出事那日,顾晗还和他说恨皇后恨得不行,她哪里会放心不下?
话的确是假,但顾晗的话也让陆煜回神,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他下意识地扫了眼淑妃,但很快,他就放弃让淑妃一同坐下的想法,上前将顾晗扶起,不再提赐座的事。
可饶是如此,淑妃也察觉到他那一刻的眼神,她堪堪垂眸,掩下眸中那一刹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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