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褚临沉的书房不同,风格明显要厚重一些,墙上挂着出自名家的字画、书法,书桌对面靠窗位置,还放置了一张长长的茶桌。
褚序坐在茶桌旁的椅子里,见到秦舒进来,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落座。
秦舒在褚序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明管家亲自从佣人手里接过茶,端进来放在两人身前的桌上,然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顺手将书房门掩上。
褚序没急着谈论正事,而是感慨地开口说道:“露露刚哄巍巍睡着。这小家伙每天都想着他爸的事儿,总是做噩梦,都不肯老老实实睡觉了。”
秦舒这些天和巍巍见面的时间几乎都在餐桌上,小家伙逮着机会总会打听褚临沉的情况,她都是尽量往好的说。
但褚宅里人多嘴杂,她家宝贝又心思敏锐,聪明过人,想瞒住他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
秦舒看了褚序一眼,没有立即接话。
她知道褚叔这么晚还特意喊自己过来,不是专门为了谈论巍巍的事情。
倒像是借这番话,表露自己心里的愁闷。
褚临沉的情况不见好转,反而日益严重,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果不其然,褚序感慨了一句之后,便紧接着问道:“小舒,临
沉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等得起,可是有些人却等不了。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临沉真的还能恢复正常吗?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他直勾勾地看着秦舒,眼里带着一抹热切。
秦舒动了动唇,面对他的疑问,却无法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迟疑地开口:“褚叔……”
褚序已经从秦舒脸上得到了答案。
他眼神一暗,心事重重地移开了目光,看着茶杯里碧色的茶水。
看着这样的褚序,想起对方之前对自己的信任和委托,秦舒心里有些凝重和愧疚。
她斟酌了一下,说道:“褚叔,您别着急,救褚临沉的方法我暂时有了眉目,只是多久才能治好他,我确实没法跟您保证……”
褚序惊喜地抬起眼皮看向她,却在听到她后半句之后,难掩失望地垂了下去。
秦舒这么说的话,反倒让他认为,她是在安慰自己。
在过去的时间里,类似这样的话他也听过不少,事实却是,临沉并没有好转。
不过他也明白,秦舒和沈牧已经尽力了,如果没有他们,临沉的情况只会恶化的更快。
但是眼下的情况……
褚序心里布满愁绪,下意识地抬手伸向茶杯,刚拿起杯子,又郁闷地放了下去。
秦舒不解地看着他,“褚叔,我这次很有把握,您不相信吗?”
褚序没说话,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
见状,秦舒心里沉了沉,却也有点无奈。
她之前是说过类似的话来安慰他们,但这一次,绝对没有半句夸大的成分。
她已经确认过韩梦那里有治疗方法,只要把对方要的两样东西交给她,褚临沉就有救了。
只是看褚序似乎对自己不太相信,秦舒沉吟片刻,索性把话都憋了回去。
她转开话题,疑惑地问道:“您刚才说,有些人等不及?是什么意思?”
褚序压下心头的沉闷,抬头看了一眼好奇发问的秦舒,缓缓开口:
“阿洲今天跟我谈了谈集团那边的情况,董事会那群老家伙不满临沉迟迟不见好转的迹象,又开始闹着要换褚氏掌权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你之前大概也听说过这件事,不过那时候是因为临沉受那个红色虫子的影响,在处理集团事务的时候频频失策,让那些老家伙对他的能力产生了质疑,想换掉他。后来阿洲私底下把情况都跟他们解释过,才让他们消停下来。这才多久?又开始了。”
褚序说起这个,本就郁闷的心情多了
一抹无名火。
他抓过茶杯,这次没有犹豫地灌了一口。
秦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件事情她从二叔那里了解过。
她把褚序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您找我来,是为了这件事?”秦舒求证似的询问道。
褚序没有否认,“没错。”
点头之后,他低喃道:“要是临沉治不好……”
没有往下继续说,沉淀着沧桑却难掩英俊贵气的脸上,陡然布满了凝重之色。
在秦舒好奇的凝视下,他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架,从中间一层的书籍间,抽出了一个牛皮纸封包装完好的文件袋。
然后重新坐回椅子里,当着秦舒的面缓缓打开。
“这份文件是我这两天让人拟好的。”
褚序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把文件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了秦舒面前,示意她自己看。
秦舒不明所以地拿起文件,翻开。
随后,她神色一怔,眼中露出讶异之色。
这是一份褚氏集团的继承合同。
合同上写得很清楚,若是褚临沉无法恢复正常,则由巍巍成为褚氏集团的继承人,在巍巍成年之前,则暂时归到秦舒名下。
秦舒心情有些复杂地从合同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