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潘中裕面色森然,脸上再无半点平日里的笑容。
这不只是因为他见到了秦舒,更是因为秦舒刚才的那番话,三言两语之间便拆穿了他在这场拍卖会上做的手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能承认,否则今天这场戏就白做了。
既然秦舒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又插手了他们的竞拍,那就得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潘中裕眼底露出一抹腹黑,他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刚才拍下这件玉器的人是你没错吧?”
不等秦舒回答,一旁的人已经朝她的手表看去,确认上面的信息。
“没错,是她。”
“这玉器不是我拍的。”秦舒淡淡地说道。
潘中裕顿时讥讽道:“呵呵,秦舒啊秦舒,你自己给出的价格,现在反悔不想要了,竟然说不是你拍的?你到底懂不懂拍卖场的规矩?”
随着他话音一落,场内众人对她不禁指指点点。
尤其是站在台上的主持人,更是皱了皱眉,一副严肃的表情提醒道:“秦舒女士,这件玉器的确是你刚才以一亿的报价拍下了。您若是临场反悔,可要承担本拍卖厅的一切损失。”
面对众人的指点,秦舒瞥了身
旁的胖男人一眼,却见他缩着脑袋,试图用前排的椅背遮挡住自己的脑袋。
似乎是在躲着谁。
秦舒心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
这家伙果然是个坑货,这时候也不知道出来说两句。
不过,她也不是轻易认栽的人。
秦舒的目光转向了潘中裕,眼中眸光微转,反问道:“潘副院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拍下这件玉器吗?”
潘中裕冷冷地撇了下嘴角,“你承认是你拍的就行,别的我也管不着那么多。”
“这就错了,我拍这个东西完全是为了你啊。”
秦舒的话让全场惊讶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她的身上。
毕竟,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实在是让人听不懂啊。
好在秦舒很快地为他们解答了疑惑。
只听她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为了不让你继续哄抬价格,把人当傻子一样愚弄,我才不得不站出来结束这场不公平的竞拍。”
秦舒刚才就说潘中裕故意抬价,现在又特意提了一遍,就算是再傻的人,这会儿也听出一丝猫腻来了。
场内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在秦舒和潘中裕之间游走。
秦舒继续说道:“不知道刚才有多少人关注你的报价,但你报出的每一笔数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
楚。”
她当众把潘中裕刚才竞拍的报价复盘了一遍,然后让其他人自行判断,“大家可以好好想一想,潘副院长的报价是否合理,有没有如我所说的,在故意哄抬价格?”
秦舒的话宛如一记棒喝,让在场众人回过了神来,不禁反思。
他们都是冲着燕氏和珍品玉器的名头来的,加上拍卖会的气氛火热,难免会让人产生冲动的购买欲。
但此刻听秦舒这么一说,倒是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也开始考虑这玉器的拍卖价格,真的合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对秦舒没了话说。
潘中裕看着周围的反应,脸色也逐渐难看了起来,尤其是当不少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似乎是信了秦舒的话,认定他有抬价的可疑点。
他一张老脸险些崩不住,额头青筋直跳。
早知道秦舒是个棘手的刺头儿,牙尖嘴利,他就不该跟她在这儿当众辩论!
这个时候,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燕老爷缓缓从座椅里站了起来。
他轻跺了下手中的龙头拐杖,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也吸引了其他人朝他看去,目光皆带着几分敬意。
燕老爷则是抬起黄浊的双眼,看向了秦舒,一直不曾开口的他这时候才终
于动了动唇,“我琢磨着,你说潘副院长哄抬价格,这最后的受益者应该是我燕氏。那你言下之意,是暗指我燕氏跟潘副院长策划了这出拍卖,愚弄大众?”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嗓音也苍老平和,但秦舒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慑人的威压。
那是久居高位者,浑然而成的气势。
就像褚临沉和辛将军他们一样。
秦舒心思微动。
她想了想,从椅子里起身,朝他点头示意,然后好整以暇说道:“燕老爷,您多虑了。我说的是潘副院长在刚才的拍卖中表现异常,明显是有所图谋,并没有说是您跟他合计好了的。”
“潘副院长故意哄抬价格,有可能是为了让你的玉器拍出高价,但也不排除他其实是想破坏今天的拍卖秩序,才胡乱叫价呀。”
在场所有人中,以燕老爷的身份最为尊贵。
秦舒不想将场面闹到无法收场,就不能跟对方撕破脸。
所以,她只针对潘中裕。
她冷冷瞥了潘中裕一眼,正气凛然地质问道:“潘副院长,当着燕老爷和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是把话说清楚吧,为什么要胡乱抬价,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潘中裕气得腮边软肉颤了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