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秋看着土山上摇摆的狗尾巴草。暮色重了,野草在晚风里晃动,一丛没有骨头的火炬。
“你师承何处?”栾秋问。
李舒笑了:“你对我感兴趣?”
“我对教你这些东西的人感兴趣。”栾秋答。
李舒:“我没有师父,没有门派。你没听渺渺说过我的故事吗?”
栾秋:“听了。净是胡说八道。”
李舒眼睛一瞪:“是真的!”
他终于把话题从不乐意说的事情上转移开,再次回忆起自己随口胡诌的那些故事。他辛苦接镖,是为了寻找不知流落何地的挚友。当日被恶匪打落山下,不巧丢了挚友给的信物。那是一把挚友亲自描绘的扇子,情意绵绵,世上难再。李舒这几天面上开怀,心里却始终耿耿:他牵挂着挚友,更牵挂那信物。
“若是他从此没了,我至少也有个念想。”李舒说得投入,把自己讲得眼圈发红,“天可怜见,或许这一生,我与他,终究是有缘无份。”
栾秋接过简陋铲子:“在哪儿?我来找。”
李舒把流不出来的眼泪收回去:“前面那一大片我都没挖过。”
“嗯。”栾秋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眉头渐渐拧起,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李舒,“你……莫非有龙阳之癖?”
“……”李舒眨眼,“你……莫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