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旸一秒变一个脸色, 方才还拉着一张脸,这会又笑得一脸暧昧:“看来邱梦长平时叫得不少啊……行!咱不叫了!咱没那个资格!”
黄旸抹了把脸,捂着肚子站起来道:“不行, 我得去吐一下,感觉胃里的东西都回上来了。”
黄旸离开后,店老板拎来两扎啤酒, 钟言问他:“老板,你这有西瓜汁吗?鲜榨的那种。”
“西瓜汁没有,瓶装的橙汁要不?”
钟言摇头:“给我朋友解酒用的, 瓶装的就算了。”
“解酒啊, 我这里有米汤, 你要不?”
“行, 给我倒一碗过来, 麻烦了啊。”
“成, 等着!”
钟言转头问梁佟:“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
“你光喝酒啊?那多没意思,他这不仅卖烧烤, 还能炒小吃呢,你看看桌上贴的菜单,有什么想吃的。”
钟言知道这话说了也白说, 人家一大老板怎么可能吃得惯路边摊。
梁佟往餐单上扫了两眼,要了份爆炒牛肉丁。
钟言还挺意外, 笑了笑:“没想到总裁还挺食人间烟火。”
梁佟看了他一眼:“邱梦长平时也跟你们来这里?”
钟言往他杯子里倒啤酒,“没有, 他很少来这种地方, 一来是因为不喝酒, 来了也没劲, 二来他这人臭讲究, 不爱吃路边摊。”
钟言手一哆嗦,倒多了,杯子里的泡沫溢了出来,他赶忙拿餐巾纸擦了擦。
黄旸吐完回来了,酒醒了一大半,小麦色的脸蛋涨得通红,但眼神看上去明亮不少。
“吐出来没?”钟言问他。
“吐了。”
“你可别再喝了,给你要了碗米汤,一会喝了醒醒酒。”
黄旸坐了下来,“确实不能再喝了,回去我老婆不让我进屋了。”
梁佟见他好像清醒了不少,说话也不大舌头了,便问:“你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事?”
黄旸大脑还有些迟钝,他记得自己给梁佟打了电话,但一时想不起来当时说了什么,而且当时电话是什么时候接通的他都不知道。
黄旸反应了好一会,才拍了一下大腿,捡了个重点说:“邱梦长出柜被傻逼说闲话了。”
梁佟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出柜?”
“啊,钟言说的,他们科差不多所有同事都知道他交男朋友了。”
梁佟看向钟言,钟言吃了口菜说:“应该是都知道了,虽然这事是从别人嘴里传开的,但确实是他自己先跟一个老大夫讲的,具体我也没问。”
梁佟没说话。
钟言觉得梁佟可能是生气了,因为他的表情有点冷。
“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喜欢男的,听到这种消息肯定会有人议论,挺正常的,过一阵就好了。”钟言说,“他会主动说交男朋友的事,就说明他肯定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老板端来一碗米汤和一盘爆炒牛肉丁,黄旸端起米汤喝了一口,说:“这话说对喽,邱邱肯定不会管别人怎么想。梁老板,我说句实话啊,我觉得他可在乎你了。”
梁佟问他:“王杨征是怎么回事?”
黄旸一口米汤差点喷出来:“这逼的名字你都记得?你这什么记忆力啊……”他放下碗,“这鸟东西,到处说邱邱有男朋友就算了,还说他钓了个富豪。”
梁佟目光锐利:“继续说。”
“还说富豪玩够了就说拜拜了,压根不会把他当回事,差不多就这意思。他这人就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尤其见不得邱梦长比他好,上大学的时候就特爱跟邱梦长较劲,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
邱梦长走过护士台的时候,看到值班护士正撑着下巴在打盹,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他特意放轻了脚步,但护士还是被惊醒了,猛地弹开眼皮。
护士揉了揉眼睛,“邱大夫,手术结束了?”
“嗯。”
“您快回家休息吧,好晚了。”护士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忽然想起梁佟来医院送饭的事,她赶紧叫住邱梦长:“对了邱大夫,刚刚寰厦的梁总来给你送夜宵了,夜宵放你办公室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护士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说:“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吧。”
“嗯知道了,谢谢。”
办公桌上放着梁佟送来的夜宵,邱梦长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他正准备给梁佟打电话,低头发现之前横放在键盘上的钢笔歪了,笔帽往下斜了一点,压在键帽上。
他低笑一声,伸手把钢笔拨到了原来的位置。
梁佟的电话接通了。
“小猫爪子这么欠。”邱梦长说,“动我笔干什么?”
这种小猫咪才会做的事,只有梁佟干得出来。
“帮医生治一治强迫症。”梁佟说得冠冕堂堂,“下班了?”
“下了。”邱梦长不承认自己有强迫症,“我感觉我还好吧,真的强迫症不是我这样的。”
梁佟很轻地笑了一声,不跟他争辩,“夜宵吃了没?”
“还没,我刚从手术室出来,你在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