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周镜——出不了副本,那什么都没用,她不可能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这说明江璨多多少少还是真的动心,并且她的动心在达成目的之后,并没有被她掐灭。
她达成目的之后还喜欢周镜的话,一切就变了。
那个孩子,也变成了必须保住的存在。
如同其他魅鬼一样,魅鬼的孩子如果要出生,要足够的戾气和怨气。
要么就是直接用亲生母亲的生命来作为代价,要么就要杀人。
喻行川第二天看到的那个男魅和普通女人的地煞里面,男魅不就是为了让孩子出生,杀了周围的人,因此造了杀孽吗?
副本之中,还有什么会比死去的玩家带来的怨气更大的?
这个副本既然已经是第二次重塑,而他们根本没有见到其他玩家的影子,那些玩家怕是早就死了。
周晚怎么出生的?
那些玩家怎么死的?
连在一起一想便明白了。
一个从小出生在寺庙里的孩子,有着看上去善良温和的父亲和偶尔严厉却仍然对他悉心教导的母亲。
他虽然经常发现自己父母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可他小时候,并不知道玩家什么、樊笼是什么、魅鬼又是什么。
地煞开始前那些闪过的回忆里,周镜给了周晚一串佛珠,教他心平气和、温顺善良。江璨教他读书,教他为人,将他教成了一个符合世人眼光的好人。
可有一天,他不过是误入了一个地煞,一个在他还没出生之前就死了的人的地煞,在地煞中,知道了什么是玩家、什么是樊笼,也知道了……
自己的出生,是用什么代价换取的。
他的父母把他教成了一个好人,倒头来,他却发现,自己是踩着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来到世上的。
他是该感谢他的父母从未放弃过他呢,还是憎恨他的父母让他一出生就背上那么多人命,偏生还要留着他的良心,让他长大之后备受煎熬呢?
哪怕是周镜,也从来不曾问过尚在江璨肚子里的周晚,愿不愿意以这种方式活着。
燕星辰看了一眼周晚,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许千舟怔怔的。
地煞逐渐破解。
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了一阵,再次睁眼,眼前已经是一片狼藉的佛堂,身后是阿妙——或者说江璨——所说的藏着福禄笼一角的佛塔。
周遭安静得只有风声,四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天光开始变暗。
正午已过,又一天夜晚要到来。
藏着避阴符的佛塔此刻隐隐冒出了森森鬼气,但凡是往塔顶看一眼,都足以让人心中发凉。
想也知道,夜晚盖下,那里会是一个多么危险的鬼地。
他们现在要进入怕是迟了。
只能先和齐无赦汇合,整合一下他们各自获得的线索,明日再一鼓作气。
江璨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目所能及之处,只有他们四个人。
燕星辰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见周晚彻底清醒了过来,问他:“你是怎么出来的?”
周晚和他们认识这么久,从未主动提及和江璨的关系,想来是不想让人知道的。
地煞只是机缘巧合,情非得已。
他并不需要安慰。
他们不提地煞里看到的那些,对于周晚而言,或许才是最好的。
周晚果然立刻收敛了神情,仿佛刚才那个地煞并不是他的一般,评价道:“你们出来的还挺快,我其实一直有点意识,但我没办法和你们一样参与,所以只能在最后努力帮那么一下。地煞比我想象中的简单很多,有惊无险。”
“至于我是怎么出来的……”他耸肩,轻描淡写道,“我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在副本里待得很煎熬。母亲说我们既然每天互相看着都难熬,不如走吧。喻行川知道总榜的消息多,应该也清楚,规则类传奇道具是有限的,而且只能使用一次。”
“据说是‘复制’、‘转移’、‘互换’、‘分离’、‘融合’、‘表象’这些抽象的规则,它们没有非常实质性的功能,但是却可以作用于规则。她虽然没有和我说,但是她获得的,应该是‘复制’吧——我在副本里出生,本来应该是npc的,但我从小身上就有鸽子纹身,她应该是用‘复制’的规则,把玩家的身份也给了我,但我又不符合这个副本的等级,虽然有玩家身份,但第一个副本应该是新人首副本,所以我出生之后,一直都有一个只有我能走出去的通道,只不过她为了防止我误入,藏起来了而已。我知道那些事情之后,他们各自给了我很多防身的道具,我走出了那个通道,直接进入樊笼,被樊笼匹配到了第一个副本。”
有着总榜第二和鬼王给他留下的东西,他本来就比那些有组织培养的玩家还要有底气。
组织赛和十万编号副本的钥匙,其他人争破头,他有的是可以随手拿出来的珍惜道具来换。
他过了几个副本,本来就无所谓生生死死,又知道组织赛副本的激烈,便进去了,随后就是燕星辰他们知道的了。
许千舟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问:“对了,我在地煞开始前,看见你父母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