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阮成殊忍不住提高声音。
阮父被他打断,话音戛然而止。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表现自己,也不是为了提升阮家的名望。”阮成殊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父亲,您看到这些无辜的百姓,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阮父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突然欣慰地笑了起来。
“成殊……你终于成长了。”
阮成殊:“???”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阮家迟早都是你的,再不济,你还能发动你娘来说服我。”阮父话锋一转,和刚才几乎判若两人,“我现在就去和剑尊商议此事,你自己注意安全。”
阮成殊一听,连忙又道:“我还有一件事……”
话未说完,传音符上的光芒便消失了。
阮成殊:“……”
本来还想趁此机会谈谈订婚的事情……看这样子又要等下次了。
他收起传音符,回到小伙伴们的身边。
“怎么样,他怎么说?”江榭好奇问道。
谢听秋也投来饶有兴致的视线。
阮成殊点点头:“他同意了。”
“看来你爹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嘛。”宗元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
阮成殊的表情不太自然:“……你们在干嘛?”
江榭:“我们在护送大家前往传送阵。”
萧长平:“刚下达的指令。”
阮成殊看了看周围躺作一片的老幼妇孺,连忙道:“我和你们一起。”
*
众人都在分配任务,白渺也没有闲着。
她叫上柳韶,让他和自己一起去找那尊被砍倒的佛像,看看能不能从中研究出什么东西。
柳韶自然没意见,沈危雪倒是不太同意。
“我陪你去不行么?”
白渺摇摇头:“你不能去,那里说不定还有残余的魔气……”
“渺渺。”沈危雪安静地注视她。
“……好吧。”白渺一秒妥协,“但是一旦感觉不对,你就得立即离开。”
“好。”沈危雪浅浅笑了。
这是今夜以来,他第一次露出这样柔软、放松的笑容。
白渺有些怔然。
她想,自己应该是没救了。
她是如此喜欢他……喜欢到无法自拔。
否则为什么只是看到他笑,她都会产生流泪的冲动?
白渺用力眨了眨眼睛,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那我们走吧。”
沈危雪缩地成寸,带着白渺一步踏出,转眼便来到了佛像崩塌的地方。
佛像已经变成一地残迹,二人上前,细细察看,很快发现了佛像的诡异之处。
“这尊佛像也能吸收凡人的灵气。”沈危雪低声道。
白渺惊讶道:“和游鱼心布下的魇境一样吗?”
沈危雪微微摇头:“比魇境的速度更快,吸收的灵气也更多。”
“怪不得那么快就能开启魔门……”白渺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柳韶说他们赶来酆都之前,峭寒生正好就在饶州搞事,后来是因为游鱼心突然呼救,他才跑去傅城的。”
沈危雪若有所思:“声东击西么……”
他只喃喃了这一句,白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猜错的话,魔尊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酆都,而峭寒生和游鱼心只是他用来迷惑众人的靶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魔尊应该早就藏在酆都了。甚至,有可能至今都没有离开……
*
夜幕漆黑,晚风凄冷,酆都百姓在修士们的组织下,缓慢而有序地进入传送阵。
阮成殊四人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刻不停地忙碌过。此时他们已是累得精疲力尽,却没有一个人提议歇息片刻。
他们一向了解彼此,所以都很默契地没有开口。倒是一直和他们一起忙碌的谢听秋看出了他们的疲惫,悠悠道:
“你们已经很累了吧,不歇歇吗?”
“不了,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救助呢。”宗元摇了摇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累吗?”
谢听秋轻摇折扇:“我的体力比你们强多了。”
宗元:“……”
话是这么说,但他居然跟他们一起忙到现在,还帮很多受伤的百姓包扎伤口,这一点倒是让四人出乎意料。
阮成殊一言难尽地说:“我还以为你只为女子做事……”
谢听秋轻笑:“我的确帮助了许多女子。”
阮成殊神色微妙,勉强还是憋住了。
宗元大咧咧道:“不止是女子吧?谢兄,没想到你还是个不错的好人呐。”
萧长平也点头:“虽然偶尔很轻浮。”
江榭:“行了行了,你们这是在夸人吗?”
“我当然是在夸他……”
“你还不如闭嘴。”
“阮兄,你说的话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少年们很快又拌起嘴来,谢听秋但笑不语,突然一合折扇,悠然打断了他们。
“你们先聊,那边又来人了,我去看看。”
说完,迈开长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