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一件漆黑大氅,秀发披散,低垂的眉眼间有猫似的乖巧与羞怯。
青鸾一看到画上的内容,立即又扯开嗓子嘹叫起来。
沈危雪轻斥一声:“安静。”
青鸾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尖喙。
连青鸾都看出来,这画上的女子是白渺。如若让白渺看见,她定然不会认错。
但沈危雪不想让她看见。
他在画这幅画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幅画上的情境、神态,都不是寻常状态下的白渺。
所以他不想让白渺看见。
青鸾见他又开始走神,连忙咬他的袖子,咬他的衣摆,甚至飞起来咬他的手指。
沈危雪轻轻叹息:“又怎么了?”
青鸾:“喳喳!喳喳!喳喳喳!”
它看起来急得不行,叽里呱啦乱叫一通。
“不会的……”沈危雪抚摸它的羽毛,安抚道,“不要这么紧张。”
“喳喳!喳喳喳!”青鸾依然在叫。
“……安静一点。”
沈危雪目光温和,语气却莫名沉了下来。
青鸾浑身一震,顿时不敢出声了。
沈危雪平静地看着它,一言不发。
青鸾一点点低下脑袋,摆出顺从的姿态。
沈危雪这才笑了笑,缓缓起身。
“走吧。”
他将案上的那幅画卷起来,收入袖中,不紧不慢地往竹楼的方向走去。
青鸾缩紧翅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脑袋埋在颈羽里,不敢出声。
它跟随沈危雪几百年,自从魔域之战尘埃落定的那日起,便与沈危雪建立了一种特殊的联系。
它能够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心境变化。
它能感知到他的喜怒哀乐,也能感知到他的欲|望起伏。
这是沈危雪给予青鸾的能力与枷锁,为的是让青鸾永远能在正确的时机提醒他、引导他。
但青鸾毕竟不是真正的神鸟。
它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主人,更没有办法忤逆自己的主人。
一想到沈危雪刚才的眼神,青鸾顿时打了个寒颤。
它能做的很有限……
希望主人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
白渺回到竹楼后,用传音符给唐真真打了个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短,就是问了下唐真真人在哪里,她现在想过去找她玩。
唐真真告诉她自己正在宿舍嗑瓜子。
白渺:“就你一个人?”
唐真真:“还有一个人,不过她不磕瓜子,而且她马上就要出门了……”
白渺以为她说的那人是程意,因为程意确实不怎么吃瓜子花生这些东西。
白渺立即让唐真真给她留点,并表示自己火速赶到。
她直接御剑飞回了弟子苑。
白渺熟门熟路,下了剑直奔目的地,刚一走进院子,就和迎面出来的一名少女撞了个满怀。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白渺正要爬起来,对方突然惊叫出声。
“啊——!你有没有长眼睛啊,你把我的玉佩都摔碎了!”
不是唐真真,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白渺暗道不好,连忙起身道歉:“对不起,刚才走得太急了……”
站在她面前的少女穿着和她一样的湛青色道袍,身姿挺拔,五官明艳,头发像马尾一样高高竖起。
她左手叉腰,右手摊开,手心上躺着一块已经碎成两半的碧翠玉佩,一看便成色极好,价格不菲。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这块玉佩很贵的,你赔得起吗!”少女气势汹汹。
白渺没有家底,孑然一身,当然赔不起。
她无奈道:“可以分期赔吗?”
“什么分期不分期,你今天必须……”少女话音戛然而止,看着白渺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等等,你是那个白渺?!”
白渺:“……你认识我?”
“当然,你可是剑尊的徒弟,有谁会不认识你……”少女越说越兴奋,突然将玉佩扔到身后,一把握住白渺的手,“我叫明双瑶,我从小就特别敬仰剑尊,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看来又是剑尊的崇拜者。
白渺想起沈危雪的脾性,摇了摇头:“不能,师尊不喜欢接触外人。”
“那就……”少女一点也不气馁,很快又提出一个要求,“你送我一幅剑尊的墨宝!”
白渺:“……”
张嘴就让她送东西的人,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白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
少女见状,立即松开她的手,转而双手叉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刚刚才撞碎我一块玉佩啊?”
白渺:“……”
她确实是忘了。
少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得意道:“要么赔我一块新的玉佩,要么用剑尊的墨宝来换。”
“你自己选吧。”
白渺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这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你的玉佩要多少钱?”
少女:“仅此一块,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