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起身,对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安静地走出茶馆。
阮成殊走在人群最后面,他侧头看了陆岭一眼,犹豫了下,还是走到柜台前,跟店小二要了纸和笔墨,写下一行字,然后大步走到陆岭面前,将那张纸压到茶碗底下。
陆岭低垂着头,没有反应。
“这是我们落脚的客栈。”阮成殊冷淡道,“有需要的话,就来这里吧。”
说完,转身离开。
*
阮成殊回到队伍后,江榭凑过去问他:“阮兄,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阮成殊:“……没什么。”
江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而了然一笑。
阮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啊。
可惜,没有让白渺看到这样的一面。
想到这里,江榭颇有些遗憾。
一行人结束了最后一个失踪人口的调查后,先去城主府,将卷宗还了回去,然后又在酆都城里到处转了转,直到晚上才回到客栈。
吃饱喝足后,一群人坐在一起,唐真真把刚买的荔枝拿出来摆在桌上,众人边吃边谈。
宗元叹气:“还是没有线索。”
“也不算完全没有线索。”江榭说,“那个剑修,不就是线索吗?”
程意动作细致地剥荔枝:“但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我们来梳理一下信息吧。”柳韶敲了敲桌面,“第一,失踪案都是在晚上的室外发生的。第二,案发当夜,待在室外的人都会失忆。第三,陆岭是唯一经历了失踪夜还没有失忆的人……”
阮成殊:“你说的都是废话。”
柳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么请问,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阮成殊神色不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就杠上了。
宗元默默捂嘴,眼神乱飘。
桌上的气氛莫名其妙冷了下来,众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双方对坐一面,隐隐有了一丝对峙的意味。
“既然失踪案只在晚上发生,”白渺突然出声,“那我们晚上出去,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萧长平:“守株待兔?”
阮成殊冷冷道:“被守的也可能是我们。”
“那就分批出去吧。”程意柔声提议,“一半人出去,一半人留在客栈,彼此之间保持联系,这样一旦有什么不对,也能立即赶过去援助对方。”
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也比较合理,众人都没有异议。
“好,那就从今晚开始吧!”唐真真兴冲冲道,“谁出去?谁留下?”
白渺:“我出去。”
程意看了看柳韶和唐真真:“你们两个,有谁想出去吗?”
柳韶掀了下眼皮:“白渺出去,我就不出去了,留一个看家吧。”
他还挺自觉。
唐真真立即举手:“我我我!我想出去!”
程意轻点了点头:“好,那我也留下来。”
他们这边刚定好人选,阮成殊那一队人也迅速分好了。
“我们这边就让阮兄和宗兄今晚出去,我和萧兄留下。”江榭说道。
柳韶笑道:“不怕委屈了你们阮兄?”
宗元连连摆手:“不委屈,不委屈。”
阮成殊别着脸看向门外,不声不响,十分安静。
这次倒是憋住了没说话。
“行,那我们就出发吧。”
白渺抱起白猫,带头走出客栈,唐真真见状,立即跟上。
宗元和阮成殊也紧随其后。
夜色漆黑,他们住宿的这家客栈地段较偏,周围不像夜市那般繁华喧闹,此时夜深人静,更显静谧和寂寥。
四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唐真真和宗元都是能说的,两人从出了客栈嘴就没停过,倒显得白渺和阮成殊极为安静。
阮成殊和白渺并排而行,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余光一扫到她怀里的那只白猫,又莫名地说不出话来。
那只猫的眼睛浅淡漂亮,像剔透的琉璃珠子,能够清晰地映出对方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阮成殊总觉得那只猫在看他。
他破天荒地踌躇起来。
白渺并不知道她身旁的阮小少爷正在被酸甜的少年心事所困扰。
她正聚精会神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虫鸣声,鸟叫声,树叶晃动的簌簌声……任何细微的声响她都不会放过。
因为对酆都的夜晚来说,任何声响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危险信号。
她的精神越发集中,脚步逐渐慢下来。
突然,她走不出去了。
白渺感到了一丝疑惑,她低下头,继续抬腿向前迈去——
迈不出去。
面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拦住了她,无论她如何尝试着向前走,都被神奇地挡了下来。
怎么回事?
白渺震惊了。
她立即将白猫放到地上,抬起双手向前推了推,结果和刚才一样,依然被那道无形的屏障拦在了原地。
她看着前面三人浑然不觉的背影,惊异得满脸问号。
只有她一个人被拦下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