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雪心头微动, 下意识抬起眼睛。
然而白渺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突然低头,将脸埋进雪白的背毛里,狠狠吸了一口, 然后又把白猫的前爪举起来, 又捏又揉, 盯着它的肉球一阵惊呼——
“是粉色的!好软好软!”
沈危雪:“……”
这,也有点太热情了……
白渺可不知道小猫咪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将白猫抱在怀里一通蹂|躏,又是吸又是摸的,直到彻底玩累了,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回桌子上。
白猫的尾巴垂下来,隐约像是松了口气。
白渺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将那些小鱼干全都堆到一起, 又在旁边倒了杯清水, 然后对它说:
“你自己饿了就吃, 渴了就喝,无聊了就跑酷,我先睡了,就不陪你啦。”
她给自己掐了个净尘诀, 接着脱下外衣, 掀开被子, 上床躺好。
“睡了, ”她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伸出半截手指, 对白猫招了招, “晚安。”
她闭上眼睛, 呼吸清浅, 很快便睡着了。
灯火幽微, 一室寂静。
白猫的身形逐渐消失,转眼间,面容清疏的青年出现在床边。
他微微俯身,注视着睡梦中的少女,发丝垂落,轻轻扫过她白皙的脖颈。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睡着的样子。
看起来很安静,很无辜,很可爱。
……也很没有防备。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念想。
幸好他在这里。
沈危雪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又怕惊醒她,右手在空中悬停几秒,终究还是收回去了。
他的耳边再次回响她说过的话——
“师尊对我的好……我自己知道就够了。”
原来,她一直都认为他对她很好么?
沈危雪弯起唇角,低垂的目光愈渐柔和。
他静静看了白渺一会儿,侧身转向屋内的桌子。
桌上还放着给“猫咪”准备的鱼干和清水,分量很多,像小山似的堆在一起。
如果渺渺一觉醒来发现这些东西没有少……一定会担心吧。
沈危雪想了想,抬袖拂过桌案。
一道微光闪烁,桌上的小鱼干和清水瞬间少了一半。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女,双指并拢,以指风熄灭烛火,然后再度化作白猫,安静地跳到椅子上坐下。
一夜安宁。
次日,白渺睡到自然醒。
她一睁眼就到处找白猫,直到看到椅子上那道岿然不动的白影,才放松下来。
这只小猫真的好乖,夜里居然老老实实的,一声也没叫,也没有在房间里到处跑酷。
她又看了看桌子,发现放在那里的鱼干和水都少了将近一半。
也很能吃。
嗯?那它大小便是怎么解决的?
白渺心底一惊,立即起床,在屋里仔仔细细找了一圈。
什么都没有,别说猫咪的大小便了,连一根猫毛都没有。
窗户倒是好像有开过的痕迹……难道这只猫自己跑出去解决了大小便,然后又乖乖回来了?
白渺看向白猫的表情顿时充满了崇敬。
这是怎样一只自觉的神仙猫猫啊……
“决定了。”白渺心花怒放地抱起白猫,用力蹭了蹭,“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你以后就是我的崽了!”
沈危雪依然没有出声。
虽然耳朵尖还是会不自觉地泛起薄红,但比起昨天的僵硬,今天他已经逐渐习惯白渺的这种举动了。
他逐渐习惯她的存在,她的亲近,她的触碰。
他想,对于一对关系融洽的师徒来说,这应该是件好事。
白渺抱着白猫下楼,用完早餐后,继续第二轮调查。
之前他们已经调查了一大半的失踪人口家属,从这些家属的口述可以得出,那些人失踪的时间都是在夜里,且失踪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家属第二天还会失去当天夜里的记忆,如同梦游一般,无迹可寻,实在难以用“人为”来解释。
阮成殊几人也用法宝探查过了,这些家属都是普通的凡人,不存在妖魔伪装或是其他可能性。
“真是奇了怪了……”宗元挠了挠头,十分不解,“就算是妖魔干的,也该留点痕迹吧?”
“失忆不就是痕迹吗?”柳韶嘴里叼着刚折的柳枝,说话含糊不清,“别忘了失忆的不止有他们,是所有夜不归宿的人都失忆了。”
众人神色凝重。
每一次有人失踪,当夜所有在外面的百姓都会失忆。这些人有的是在外寻欢作乐的,有的是在外做生意的,什么人都有,唯一的共通之处就是他们都没有睡觉。
白渺:“难不成还有梦魔……”
阮成殊:“梦魔应该对已经睡觉的人下手才对,为何会找上这些没睡觉的人?”
白渺一想,的确是这个理。
她点了点头,认真道:“你说的也对。”
阮成殊一愣,随即有些局促地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