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渺解开道袍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
她上辈子身体不好, 经常生病,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一去医院就要检查身体,次数多了,对“脱衣服”这个指令也就听习惯了。
但她在身后声音消失的那一刻, 却突然反应过来。
沈危雪不是医生, 也不是护士。
他是她的师尊, 而且还是一个正常健全的成年男性。
她这样, 会不会表现的太不矜持了?
这样想着,白渺忽然觉得脸颊有点热, 好在自己是背对着沈危雪的,他也看不到什么。
竹楼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一时间,竹楼里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白渺有点纠结。
要不要让师尊先回避一下?其实上药这种事,她自己也能做,虽然伤口的位置有点刁钻……
但这是制造肢体接触的好机会。她记得之前系统也说过主线任务里有“处理伤口”这一项,现在趁这个机会完成了,以后也能少受一次罪。
比起之后在战斗中受重伤, 如果现在摔一下就能完成这项任务,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白渺破天荒地犹豫起来。
就在她默默纠结的时候,伤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白渺下意识缩了一下,接着便听到沈危雪的轻语。
“别动。”
声音柔和平静, 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
白渺感觉到他在用棉签之类的东西清洗自己的伤口,冰冰凉凉的清水触及肌肤, 顿时引起一阵颤栗。
“师尊……”白渺下意识唤了一声。
沈危雪指尖一顿:“疼么?”
白渺摇摇头:“不疼, 就是有点凉……”
沈危雪轻声道:“很快就好, 稍微忍耐一下。”
他动作细致,用清水将白渺背后的血污一点点清洗干净,接着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对白渺说:“我要开始上药了。”
白渺点点头:“哦……”
沈危雪的目光落到她瓷白的后颈处,微一怔神,随即又将视线移开。
柔黑的发丝如织如蔓地映在白皙通透的肌肤上,有种说不出的美。
沈危雪视线低垂,专注地看着少女背上的伤口,神色平静,耳根却微微泛红。
“可能会有点疼。”他低声说,“你……忍着点。”
“好。”白渺又点点头,侧脸显得无比乖巧。
沈危雪不再出声,专心为白渺上药。药粉沾到伤口的一瞬间,白渺骤然挺直脊背,低低地吸了声气。
这哪是有点疼啊,这简直就是巨疼无比好吗!
她忍不住道:“师尊,这是什么药啊,也太狠了吧……”
“是医仙秘制的金创药,疼是疼了点,但药效好。”
沈危雪慢慢将药涂到她的伤口上,动作极轻,声音也温柔,带了点安抚的意味。
“别动,很快就好了。”
这么疼,怎么可能不动,这金创药根本就是辣椒粉做的吧?
白渺感觉后背火辣辣的,她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只好随便说点什么,试图转移注意力。
“师尊……”她暗暗吸气,“你上次,为什么要去选剑会呀?”
之前明明说过不去的,结果却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
还好那天的比试没有出丑……不然她可就丢脸丢大了。
“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沈危雪略微顿了顿,“但祝隐告诉我,但凡是弟子,都希望师父能出现在那里。”
“所以……”
什么破理论,这个祝隐做过民意调查吗就敢这么误导她师尊?
白渺不爽道:“这个祝隐又是什么人?”
沈危雪:“是掌门真人。”
白渺:“……”
她浅咳两声掩饰尴尬:“原来是掌门呀,怪不得说的话这么有道理呢……”
沈危雪唇角勾起,修长手指微抬,将药轻轻涂到划破的伤口处。
“你也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白渺又被疼的缩了一下,艰难回答:“当然,毕竟是掌门,掌门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沈危雪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尤其是那句“掌门大人”。
他问:“你真的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白渺犹豫了下:“那个,我要是说实话,师尊你不会告诉他吧?”
“这是我与你的谈话,”沈危雪轻声道,“我怎会告诉别人?”
“那就好。”白渺这才放心,“其实我觉得掌门就是瞎说。别人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反正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去选剑会……”
沈危雪微顿:“为何?”
“我怕你看到我输。”白渺坦言道,“怕你觉得我做得不好,给你丢脸。”
沈危雪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想法。
这个回答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也有些……猝不及防。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浅色瞳孔看上去有点迷茫。
白渺见身后又没声音了,于是叫了一声:“师尊?”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