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苦的是兵卒。我这里有一万多的伤兵,博英郡侯和跟忠义敬扔下两万多伤兵在战场上,直接跑了。战事一停,他们不打我了,我也就安全了。那么多的伤兵,全都是人命,总不能看着他们死在跟前,只能抬进来救。两万多伤兵,把我能调来的药都用完了。”
忠敬伯府的药材行大管事抬起头看了眼赖瑾,没作声。其余的药材商也都若有所思。他们俱都损失惨重,特别是曹县来,连家都没了,不愿意给赖瑾弄药,听到他说缺药,俱都在心里暗暗冷笑。
赖瑾注意到他们的反应,很清楚,他刚打完他们,心里肯定正在闹意见呢。他深知在许多大豪族的眼里,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从博英郡侯跟忠敬伯拿这么多人命来引他出城,就能看出来。
他抬眼看向他们:给点反应呗。
姓曹的药商报以冷笑。
赖瑾懂了。哦,这是觉得我有事求到你们头上,拿捏上了呀。
他看向曹氏药商,说:“我最不会勉强别人,既然曹药商不乐意,还是回战俘营带着全家老小去边郡开荒吧。”他说完,抬手一挥。
两个侍卫出来,把曹药商拖出去,派人送回战俘营。
赖瑾对剩下的十几个药材商人说:“你们中间,挑三家出来,去买药材。按照价格、质量、货量、交货期限择优录用,胜出的,我立即给马车、定金安排去买药,你们的家眷能马上从战俘营出来。落选的,即日送往边郡修路。”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一到夜里就变凉,兵卒子们夜里入睡已经有些冷了,得去边郡拉御寒的衣物,正好送批战俘过去。
他又说道:“边郡可没御寒衣服给战俘,你们去到边郡后能不能过冬,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扭头吩咐阿福,说:“带下去,给他们绢布和笔,让他们写报价。”
十一家药材商人,只选三家,得有八家立即去边郡开荒,看你们拿什么乔。家人老小都还在他的手里捏着,不怕翻浪。家眷在外地的几家,要是先哄着他,拿钱坐着马车跑了,哪怕他的大军去不了别的地儿,收拾几个药材商、掌柜管事还是不难的。
没一会儿,三家的报价送上来,比他平时采买药材的价格低得多,甚至有打对折的,货量、交货期限各有长短。
赖瑾拿给周温看。论起对豪族的熟悉,还得是周温。
周温从中挑了三家,同赖瑾定好选哪家药材商人,便派人送他们穿过魏郡郡城。
至于他们能不能过得了檬溪县城,就看他们自己的能耐本事了。
周温又给了赖瑾一份名单,这些都是跟陈郡的豪族有些亲戚往来的,还有陈郡郡守的老丈人家,如今都成了俘虏。周温给都尉、千总们张罗亲事,跟陈郡的豪族有些往来,于是便叫他们求到了头上。陈郡属于后方,还要是注意些稳当的。
赖瑾看过名单,对周温说:“谢郡守的老丈人家得放了,派人……就让谢驯送到陈郡去安置。其余的人,让他们凑钱来赎,陈郡赎人的条件放宽松点,给铜钱布帛都成,不必非要金子。”
周温应下。他家也有远亲和旧友在魏郡被逮,趁着这一波,自己凑些金子铜钱,先把人赎出来。
赖瑾等周温走后,又把谢郡守那两个来投军的儿子叫来。
两人刚入伍,还都是兵卒子。哪怕穿着普通兵卒的甲衣,气质跟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看就不一样。两人抱拳行礼,“见过将军。”
赖瑾写了手书,盖了大印,递过去,说:“你俩去郡城提人,再让你俩的什长,跟着你们一起,把人送回去。”
谢驯眼带困惑地上前,接过绢布,展开一看,立即激动地抱拳,连声道:“谢大将军。”
赖瑾说:“去吧。送完人早点回来,还得打仗呢。”
谢驯响亮地应了声:“哎!”又重重地抱拳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谢驷紧跟在谢驯身边,问:“什么任务?提什么人?”
谢驯把手书给谢驷看。他外公是魏郡柳县旺族,因为担心战事,全家逃往郡城,音讯全无。按照将军给的赎旺族的价,他外公那一大家子,好几个舅舅,三十多个表兄弟姐妹,要是赎起来的话,能掏空他家的家底。即使父亲乐意,叔伯家也会有意见。如果不赎,边郡那地儿,去了,只怕很难活着回来,总不能看着母亲难受伤心。
战俘营不是个好待的地儿,兄弟俩担心外公年龄大了遭不住那罪,立即回营,把赖瑾的手书给什长看。什长知道这两兄弟的来历本事,乐意交好,加上有将军手书,当即上报给佰长、千总,立即跟着他俩去郡城。
赖瑾不着急打博英郡侯,他一下子打下这么多地盘,步子迈得有点大,得先稳一稳,把各方都捋一捋。要不然很容易崩盘出事,不说旁的,那么多的战俘就是个大麻烦,总不能一直押在魏郡郡城白吃粮食。
赖瑾还在梳理战俘,博英郡侯留在临江郡的辎重运到了檬溪县。
搏英郡担心遭到赖瑾和魏郡郡城的夹击,加上随军带的粮食不多,哪怕赖瑾没有出兵攻打,他们也放弃了理县、柳县,退到了檬溪县城。
他们剩下的五万多大军,加上辎重过来的三万多新兵,勉勉强强凑齐九万人。
辎重物资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