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真实又生动，也在无时不刻地提醒我，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不久之后，玻璃上映了一个人的背影。

他明显是站在走廊外，看着墙上的宣传，似乎在等着谁。

——是我。他在等我吃完早饭。

这是个强大且温柔的人。

我很喜欢他——我很喜欢，作为纸片人的他。

程澄带来的早饭非常好吃，比起起床已经是上午十点，干脆直接泡面当午饭的生活而言，这样的早餐毫无疑问是奢侈的。

我尽可能地快速解决，收拾好垃圾，正要提起自己的行李，程澄已经顺手帮我拿了。她笑眯眯地用肩膀搡了搡我，“我来就好。”

我们还没走到门前，门外的人似乎就注意到屋内的情况，径自把门打开。

“呃，我刚排完队。”他试图解释，又扫我一眼，“早饭吃好了吗？”

我努力笑着回答：“很好吃。”

“那走吧。”

左然走在最前面，身体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的动作像是习惯使然，我反应过来想拖后两步，又觉得要是这样，就更会让左然看出我的不自然来，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边。

“不舒服吗？”左然按了电梯下行键，回头看了我一眼。

“还好。”我故意用手指揉揉太阳穴，“不是什么大事，医生说了，稍微有点头晕很正常。呃，谢谢左律师关心。”

电梯还没到，电梯厅明明来来往往都是人，安静到有些压抑。

我害怕暴露自己，故而并不想挑起话题。至于程澄，她也不想，毕竟程澄是真的怕他。

那是自然，左然对工作的要求高，程澄又马大哈，三天两头出错挨训，能不怕吗？

踏出电梯，空气通畅了许多。他让我和程澄在正大门等，他先提着我的行李到车库取车，我点了点头，和程澄一起通过一楼大厅，来到正大门前等待。

黑色的suv很快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我搭在副驾驶车门的手顿了顿，还是决定拉开来坐进去。且不说我本人晕车厉害根本不敢坐后排，就是记忆里的律师罗莎，也从来没有坐过后排的。

左然发动汽车，向律师罗莎家的方向走去。

车上播放的音乐我一听就知道，是探戈名曲《一步之遥》。我很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是当时抽到左然ssr卡《一步之遥》的时候，剧情里他和蔷薇共舞的曲子。我好奇之下搜来听，一听就喜欢上了。

满当当的回忆盈在心头，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敲起节奏。

手机震了震，我才发现有三条未读短信，分别来自夏彦、陆景和和莫弈。

这三个人是游戏中一个叫“nxx”的调查组的成员，律师罗莎在同为调查组成员的左然邀请之下，就在上上周才加入这个组织。在律师罗莎的印象中，除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夏彦外，其他人跟她都保持着比较远的距离。

但我作为一个玩了游戏有上帝之眼的玩家，我知道——包括左然在内，这四个人是这个游戏的男主角们，他们有的已经对律师罗莎有好感，有的还在启蒙中，但终归都是这个游戏的男主角们，迟早有一天会被律师罗莎的优秀品质吸引的！

我瞬间明白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必须和他们保持和现在一样的距离。

毕竟我现在是替他人活着，律师罗莎喜欢谁是她的选择，我不该替她抉择。

我低头编辑了好几分钟，以最快速度回了短信。应该不会晕车的，就这么一下下……

个屁。

本就有点晕眩，再加上我这极易晕车的体质，眩晕效果就开始放大。我把手机揣回包里，抓着车门上的把手，努力把视线集中在前方的路，努力使自己平息下来。

也许是因为轻微脑震荡，这眩晕感根本消不掉。

左然把车子稳稳当当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我急忙打开车门，蹲在路边大口喘气。左然和程澄下车，异口同声地问：“莎莎／罗莎，你怎么了？”

“晕车。让我……蹲会儿。”

程澄的手在我背后轻抚，左然从车上拿来一瓶水递给我。晕车这种东西，直接吐了反而舒畅许多，这要吐不吐的才最难受。最终我没能吐出来，也不知道我到底花了多少分钟去平息。

以后坐车再碰手机我就是傻逼，立此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