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诮一笑:“父皇,你让他们都放下武器,文武百官承认了朕的地位,朕就饶了你们,如何?”
兴德帝闭上了嘴。
武亲王哈哈大笑,他的父皇果然最爱的还是自己,什么老三,什么宠妃,全是假的,可笑,他小时候还那么嫉妒老三!
瞥向对面愤怒的穆家人,武亲王指着地上狼狈的穆贵妃说:“护国公,你若再不让他们住手,就别怪我底下的这些人不客气了。你也在西北呆过,西北苦寒之地,他们甚是辛苦啊,不若就让穆贵妃慰劳慰劳他们。护国公一片精忠报国之心,应该很赞同吧!”
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护国公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混账东西……”
兴德帝也很恼:“逆子,她可是你的庶母!”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穆贵妃受辱,他这个皇帝也颜面无光。
他们越愤怒,武亲王越是高兴:“这就要看你们如何做了,朕手底下的这些好二郎可是憋了很久没发泄过了!”
“你……”护国公心疼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女儿,心如刀割。他很想不管不顾地带兵冲过去,但陛下在武亲王手中,他们投鼠忌器,闭上眼睛,护国公问道,“武亲王,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陛下和穆贵妃娘娘!”
武亲王得意地笑了起来:“让所有人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放心,护国公为大齐留下过汗马功劳,朕一定会善待穆家的!在场诸位大人若是有疑虑,都可提出来,朕可赐大家一道免死金牌!”
丹书铁卷真的能免死吗?那可未必,古往今来多少持有免死金牌的家族被杀,连家人三族都不能幸免。有时候免死金牌不但不是一道保命符,反而是个催命符。
现在放下武器,那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呸,你这等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带兵逼宫,要臣认你这种贼子为主,老臣甘愿一头撞在宫墙之上!”孟御史站出来,打破了沉默,对着武亲王就是一顿臭骂。
武亲王脸色铁青,他最讨厌这些老不死的文臣了,又倔又爱倚老卖老,若非孟老头在宫外,他一定一刀解决了他。
不搭理孟御史的怒骂,武亲王看向穆广:“护国公、朱尚书、崔将军,你们怎么想的?”
穆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拒绝:“不可能!”
“都说护国公爱女儿,朕看也未必。既然护国公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那朕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动手吧!”武亲王说这话时死死盯着穆广,分明是想看他难受。
穆广心如刀绞,恨恨地说:“武亲王,你要杀便杀,如此羞辱我等,算什么男人!”
兴德帝也是一脸难色,低低地骂道:“逆子,逆子……”
看着他们这副挣扎难受的样子,武亲王心里就高兴,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将穆贵妃拉了起来,当着穆家人的面羞辱,心情格外痛快。
士兵们很粗鲁,抓起穆贵妃,一把拽下了她身上的披风,扯着她的头发发出淫邪的笑声。
武亲王满意地看着一幕,但当女人抬起脸时,他突地脸色大变:“母后……”
正气得浑身发抖的兴德帝也吓了一跳:“皇后……”
护国公更是诧异:“皇后娘娘……住手,武亲王你疯了,那可是你的母亲!”
武亲王过继到皇后膝下,可是上告了祖宗的。如今他就是皇后的儿子,哪怕皇后不是他的生母,但以后史书记载也会记录其母子关系。
武亲王虽疯,但他想折磨的是穆家人,想看的是兴德帝的笑话,而不是将自己的名字刻到耻辱架上。
皇后受辱,以后天下人怎么看他?史官后人如何骂他?
最关键的是,皇后也威胁不到穆家人啊。这等于伤敌一百自损一千,这样赔本的买卖武亲王可不做。
“住手!”他一脚踹翻了几个正打算对皇后上下其手的士兵,然后脸色难看地盯着皇后,“母后,为何是你?”
他派出去的人明明是去秋水宫和宓秀宫捉拿穆贵妃与惠妃。将士都知道皇后是他的嫡母,怎么会抓皇后!
皇后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将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脑后,双手紧贴于小腹,哪怕是浑身狼狈,也不减其半分母仪天下的风采。她痛心地看着武亲王说:“平正,回头是岸!”
武亲王脸色异常的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也背叛我!”
对于皇后,武亲王没有什么怨恨的情绪,相反,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有些隐秘的濡慕之情。因为丧母之后,兴德帝不怎么管他,反倒是皇后处事公正,对他,对几个弟弟都一样,甚至怜悯他自小失去了母亲,对他还比较照顾。他的生辰,每年皇后也会让宫人给他送一份礼物,让厨房给他做些好吃的,他去了西北,每年的节礼皇后都会差人送去。有时候是一些京城的特产,有时候是外邦的御赐之物,从不会因为他不在京城,就少了他这份。
有时候,武亲王都会想,他要是投胎于皇后的腹中该多好啊!
可今天,他的母后也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皇后看着武亲王指责愤怒的眼神,平静地说:“平正,你错了。你走到今天,母后没有教导好你,母后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住手吧